司宣陽抱著他深吸一口氣,在他頸窩裡悶聲道:“抱歉,又弄痛你了,是我沒控制住。”
鬱森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著,怔忪地眨眨眼,雖然不知道這場對峙為何又跟往常一樣,以司宣陽的道歉告終,但不代表他不會聰明地順杆往下爬。
“沒事兒啦,小傷,”鬱森想了想,又道:“放心吧,那海妖摸都沒摸到過我一下。”
“嗯......”司宣陽緩緩松開他,掐住鬱森的後頸,吻了吻那片淡色的唇瓣,眼神晦澀,語氣淡淡,“摸到也沒關系,只要你沒受傷就行,反正下次......”
“下次什麽?”鬱森不明所以。
司宣陽盯他一眼,手掌下移,嚴絲合縫地緊握住鬱森的手腕。
“——下次他再出現,我就砍了他的手。”
鬱森:“......海妖力氣很大的,你不要亂來。”
司楠看完全程,臉色蒼白地咽了下口水,深知砍手這事兒對於自家弟弟來說,可能性極大。
他心裡抖了三抖,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在他倆談戀愛之後,自己有沒有和鬱森有過太親密的肢體接觸。
然後心梗地發現——應該是有的。
摸一摸就要砍手,那勾肩搭背......
會不會被司宣陽分屍啊!?
看來別墅那邊已經不宜久居了,仔細思索半晌,司楠悲壯地決定,回去之後還是盡快搬回老宅好了,舒女士雖然凶悍了點,但還不至於手刃親兒子。
至於司宣陽,就不一定不會手刃親哥哥了。
司楠憂傷地歎了口氣:以後不能再和鬱哥摟摟抱抱了,他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
......
收拾好之後,他們一起出了房間,隔壁房門大開著,有海風從未關的窗戶吹進屋子,再吹進走廊,帶著股自然的海水潮濕味兒。
他們昨晚走得匆忙,沒仔細看這艘船內部的模樣,這會兒看著,都覺得這種十七十八世紀的船隻頗有種獨特的質感。
雖然許多地方看起來陳舊腐朽,但跟現代鋼鐵工業鍛造船隻的不同地方在於,木製與銅製品多了一抹古樸厚重的觀賞性,再加上是艘海盜船,似乎連船體本身都透出一種凶狠粗獷的嗜血氣質來。
走在這樣的船艙裡,總覺得哪個角落會冷不伶仃地蹦出個戴眼罩的海盜,頭上應該還戴著特有的皮質帽。
可他們走到餐廳後,一路上也沒見到任何一個本身的船員,更別說海盜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船上的食物並不糟糕,至少比上一次的歌舞劇院好太多了,甚至連早餐都有整隻的烤乳豬,看得出這船的海盜船長很會享受,也很會劫掠。
鬱森的腦袋一直暈著,身體的熱度也居高不下,雖說不至於想吐,但也確實沒什麽胃口。
只是司宣陽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那目光像兩道無聲的譴責,看得鬱森實在招架不住,好歹吃了些清淡的,填飽了肚子。
......
吃完飯,尋找了一天的線索之後,他們才知道對這船主人的認識著實出現了偏差。
何止是很會劫掠啊!
簡直稱得上是貪婪的斂財狂人。
之前鬱森便奇怪,為什麽這船明明看著體積不小,但他們所住的船員屋怎麽並不大,而且還是四人間,敢情是其他的房間都用來堆搶來的各種財物了!
而且具他們對一般中世紀大海盜的了解,海盜們有固定的海上荒島,用來藏財寶和美酒、以及一些補給品,每隔一段時間會根據情況航行到島上,要麽拿東西,要麽存放東西,不可能一股腦兒地堆砌在船裡,那樣不安全,也沒必要。
那麽就是說,這些滿屋子滿屋子的東西,都是這船的海盜在某次的航行中,沿著海岸一堆堆搶來的。
一次就搶這麽多,這貪婪程度,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而且從這些屋子裡裝的東西看來,海盜船長似乎對所有好看的物品都一概不拒,閃閃發光的珠寶首飾和金幣、鍛造精美的刀劍火槍及歐式家具、小巧別致的機械表盤與八音盒、水晶瓶裝著的朗姆酒......
甚至還有許多當時女子才用的繁縟束腰衣裙和脂粉香料,不難猜出船上曾經出現過不少的美麗女人,被人像撫摸那些漂亮的金銀珠寶一樣,仔細地撫摸玩弄過。
似乎連海盜傳說裡一些不好的傳言也對這位任性貪婪的船長沒有絲毫作用,以至於他們遇到那些絕色海妖時,貪心也分毫不減。
最終才被海妖所製服住。
而鬱森他們的任務,就是使這艘船上的海盜們得到解脫。
可關鍵是,怎麽樣才算解脫呢?
他們連海盜的影兒都沒見到一個。
......
船體算是比較大的,房間不少,他們看東西也看得仔細,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才逛完了上層。
海上日落較晚,但氣溫卻降得很快。鬱森轉了一天,走走停停,即使司宣陽一直攬著他,承擔了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但他整個人此刻依舊是昏沉的。
白天司宣陽多次想帶他回房間休息,鬱森卻都不願意,非得跟著看,多少又吹了些風,此時天氣溫度一降下來,冷風一吹,身體便再次軟成泥,腦袋天旋地轉地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司宣陽嘴裡氣急敗壞,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地打橫抱起人,無視一路上投來異樣目光的其他人,將鬱森捂得嚴嚴實實,抱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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