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歎了口氣,沒辦法呀,他怎麽知道這古堡就盯上他了,雖然發燒,但那些聲音當時如果沒找上他的話,他也不至於暈倒。
高熱捂了一點兒汗出來,鬱森用手擦拭了一下脖子。
“怎麽有香味?”司楠皺著眉頭嘟嘟囔囔的。
“什麽?”
“你身上啊,有一股香味,不過很淡,我湊近了才聞到,”司楠往他身邊嗅了嗅,“你進來前是不是又在床頭點香薰蠟燭了?”
“我進來前在醫院,點個屁的香薰蠟燭。”鬱森臉色有些不好看,低頭聞了聞,自己卻聞不出任何異樣的味道。
他咽了咽口水:可別因為氣味而成為吸血鬼的重點關注對象啊,那這種bug簡直讓他想一頭撞死。
桌對面的司宣陽沒聽清他倆的對話,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鬱森向他輕微地搖了搖頭,沉著臉沒說話。
***
眾人都已到齊,坐了沒多久後,管家從隱匿的黑暗中走過來,在主位上放了一個水晶杯,再拿出一個暗色的酒瓶子,將杯子添至半滿。
鬱森的身體有些僵硬,他和司宣陽對視一眼,他倆隔得最近,幾乎可以清楚得看出來,那杯裡的根本不是紅酒。
那似乎是......血。
他想起下午時死亡的趙奇,和趙奇身上消失無蹤的血液,那些血到底去了哪裡,這應該便是答案了。
這時候,黑暗中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皮鞋踏在地板上,清脆的‘嗒嗒’聲像踩在眾人的心臟上方,一下一下帶動著神經,帶起身體的難忍顫栗。
鬱森抬起眼皮,黑暗中的輪廓越來越明顯,那人走到了燭火下。
帶著一頭如月色輝芒般的銀發。
這便是他們此次的任務對象了,長桌兩側好幾人的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
只要燒死了他,他們就能回去了!
可現在情況未明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看清了銀發吸血鬼的模樣後,鬱森驚訝地挑了挑眉,他之前猜測這次的boss肯定是個帥哥,卻沒想到如此俊美,五官清雋,氣質高貴,簡直......
——簡直就快趕上他們家陽陽了!
鬱森屏住呼吸,銀發吸血鬼在主位坐下,右手隨意地放在桌上,手指修長如玉,離他的手只有兩三個拳頭的距離。
他想把手放回桌下,可這時候大家都不敢動,他要是有什麽動作,就像考試的時候作弊的學生,老師在講台上一眼就能注意到了。
關鍵是這學生還是坐第一排的。
猶豫了一下,鬱森的手沒動,試著放松身體,放緩了呼吸,卻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如厲芒一般看向他。
別啊!
他在心裡崩潰大喊,憑什麽誰都盯上我啊?
老子是吸血鬼天菜嗎!?
但該面對的還得面對,鬱森動了動腦袋,對上那道揶揄玩味的視線——來自那位俊美如神的銀發吸血鬼。
確認過眼神,老子是對的人嗎?鬱森的心涼了半截。
他看見吸血鬼的鼻翼翕動了一點兒,然後露出了那種他非常熟悉的貪婪、渴望、侵略性的眼神。
那感覺就像他鬱森馬上就要被扒光,然後立刻變1為0,成為別人的一盤菜了,那還得了?
鬱森嘴角抽搐了兩下,琢磨著等會兒去廚房拿幾塊生薑大蒜,睡前好好地泡個薑蒜澡。
鼻子很靈是吧?熏死你丫的!
......
好在那道視線並沒有停留太久,吸血鬼用湯杓敲響杯子後,震得每個人心頭一顫,不敢抬頭的也都把腦袋抬了起來。
銀發吸血鬼勾唇微微一笑:“蘭斯怠慢了,諸位請用餐。”
鬱森被他陰柔的腔調說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看著餐盤裡血淋淋的牛肉頓了頓,還是拿起了刀叉。
幸好還有一些配菜,雖然不多,但也能吃個三分飽了。
他邊吃著,邊瞥向蘭斯空空如也的餐盤,視線慢慢移向那另類的晚餐——一杯人血。
身旁冷不伶仃傳來一個調笑的聲音:“想喝?”
鬱森握刀的手驟然收緊,對上蘭斯深邃的眼眸,皮笑肉不笑道:“不想。”
“也是,他的味道跟你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蘭斯笑得破有深意。
“......”
鬱森慢慢呼出一口氣,對面卻在這時候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他面前的盤子抽走。
司宣陽仔細地把那盤子裡帶血部分的牛排切走,再把自己盤裡的配菜和奶油扒拉到鬱森的盤子裡,淡定弄完一切後,又慢慢地把盤子推回去。
“可以了,吃吧。”
整桌人都目瞪口呆。
正位這方本就是大家關注的重點,就算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但余光都瞥的同一個方向,這出你來我往更是從頭到尾都被他們看了個完完整整。
鬱森回答‘不想’的時候倒沒什麽,還有人同情他,畢竟boss問話嘛,不可能不答,怪只能怪他坐得近,被率先開刀。
可對面那人又是怎麽回事?
沒看到人boss的注意力都被另一個人吸走了嗎?慶幸還來不及,居然有主動送上門的?
在大boss眼皮子底下,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勾搭他看上的人?
勇士啊!
鬱森也不知道是該哭笑不得還是心驚膽戰,看著盤子裡堆砌得毫無美感的果蔬牛肉,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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