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覺得...或許鋤頭能映照出宋寧秀屍身的方位。”
司宣陽說完,又想起什麽,瞧了眼鬱森,遲疑道:“要不你就在這兒等?林見川不是說墓地那裡更惡心嗎。”
“嘖!等個屁!你怎麽這麽看不起我!”鬱森怒瞪,“別忘了,老子比你大幾歲,你才是弟弟!”
司宣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是看你反胃幾次了,怕你吐出來。”
“沒辦法啊,來這些破地方幾次,連心臟病都得了,胃病什麽的都是小意思啦,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鬱森一臉白蓮的笑。
“......那你吐吧,記得多吐幾次。”
“沒心肝的東西。”
“......”
***
既然同為一個亂葬崗,墓地的距離自然不遠,走了百十來米的泥路,便能看到墓地屍橫遍野、陰氣衝天的景象。
說是墓地,實際上根本沒有完整的墓碑,至少鬱森沒看見,大多數就是一塊小石板,有的還被削了大半截,有的已經歪到直接栽倒在地。
墓地差不多有旅店四個飯廳那麽大的范圍,露在外面橫七豎八的也有上百具屍體了。
還有的一些從土裡露出一隻烏青發黑的手臂,一些像被插蘿卜似的插在土裡,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僵硬地杵著,遠看比全屍還嚇人。
蒼蠅到處飛,禿鷲隨便啄,司宣陽轉頭看了眼鬱森,問:“想吐嗎?”
鬱森涼幽幽地回了他一記眼刀:“想死。”
看樣子是還不會吐,司宣陽放心地轉過頭去。
他重新舉起鋤頭,放在陽光下,原地慢慢地轉了一圈,手裡不斷調整著鋤頭的角度。
轉到某個地方時突然停住,示意鬱森過來看。
鬱森眯了眯眼,走近一點,順著司宣陽的角度看上去,鋤刃上恰好映照上了一棵樹。
除了那棵樹,上面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在那裡!”司楠眼尖地指過去。
他們身後大約六米的位置,一顆只剩枯枝敗葉、扭曲嶙峋的楊樹歪在地上,往外散的枝丫像是從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手臂。
鬱森圍著楊樹用力地用腳踩了一圈腳下的泥土,攤手:“都差不多硬,隨便挖吧,能不能一擊就中只能看命了。”
司宣陽:“......”
第一個坑挖了十分鍾,司宣陽歎氣:看來他們命不太好。
第二個坑挖了十五分鍾,也是空空如也,司宣陽開始不耐煩,暴躁頂腮:這命是真他媽的不好!
第三個坑又挖了十五分鍾,還是什麽都沒有,連鬱森自己都不爽了:“怎麽這樣啊,你們的命怎麽這麽慘!”
“淨說風涼話,你自己怎麽不來挖......”司楠小聲抱怨,“我快不行了。”
他們五個人只有兩把鋤頭,三個坑輪流挖也沒輪到鬱森頭上。
“嘖嘖嘖......太弱了司楠,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鬱森歎氣。
司楠習慣性抬杠:“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嗎。”
鬱森:“......”
他條件反射地看向司宣陽,卻沒看出什麽差別,隻覺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更冷了,一鋤頭砍下去,直接將垂死的楊樹削去一米長的樹乾。
聲音變得很沉:“搞快點,天色暗了不安全。”
鬱森嘖了一聲,無聊地歎口氣,從司楠手中接下鋤頭,眼神在三個大坑中流連片刻,挪到楊樹上。
“我看這樹長得怪嚇人的,不如將它砍了吧。”
說完,他舉起鋤頭往下重重一插,直接將它斷了根。
“......”
鬱森喜滋滋地看向司宣陽:“怎麽樣?是不是有你的行事風格?”
“嘁,勉強吧。”司宣陽看著興致不高。
“呵呵。”
挖樹比挖坑難,他倆掘了半天才把根給掘松,司宣陽將根直接扯了起來,周圍的泥土順勢滾落下去。
鬱森直起腰捶了捶,把鋤頭遞給洛雨:“好了,我的部分完成了,剩下的你來。”
司楠衝他做了個鬼臉:“真會躲懶,陽陽還在挖呢,洛雨你別聽他的。”
司宣陽這時候卻‘恰好’抬起頭看向洛雨,不耐煩地催:“一小時後天就黑了,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來挖!”
“......”
洛雨:媽的好雙標啊!
第24章 新婚快樂(十二)
洛雨懵了兩秒,心裡有些火氣,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是挺怵司宣陽的,跟他呆在一起最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要是一說話,那八成都不是什麽溫和的好話。
而司宣陽的一些無理又雙標的要求,他又不敢直接拒絕,不是怕他直接動手打人,而是這人那張五官清雋的臉一旦冷下來,淬著冰渣子火星子的眼睛簡直就能直接撕碎他。
真他媽嚇人。
洛雨木然地接過鬱森手裡的鋤頭,認命地過去面朝黃土背朝天。
鬱森樂得輕松自在,退回司楠身邊拍拍手上的泥土。
司楠對於這一系列操作極為不爽,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語氣帶著一絲醋味兒:“我怎麽感覺陽陽很向著你啊?明明我才是他哥,說!你給他灌什麽迷魂湯了?”
“什麽玩意兒歪門邪道的迷魂湯,你能不能相信科學?”鬱森翻了個白眼,“科學注定了他得向著我。”
“相信科學我們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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