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後天表姐要在家辦晚宴,你要是缺席,她這一年都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我在為你著想。”
“......謝謝你哦。”
司楠乾巴巴地歎了口氣,司宣陽不喜歡洛雨,他已經很肯定自己心裡這個猜測了,可他又非常在乎這個弟弟,正是因為在乎,所以明裡暗裡都沒有和洛雨走得太近,怕司宣陽突然發飆。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
兩天后,司宣陽的表姐雲婷舉辦了個慈善晚宴,說是慈善晚宴,實際上跟慈善沒多大關系,不過就是一些圈子裡的人時不時聚在一起,以交流互換人脈資源、傳遞些業內信息的小型派對。
司宣陽對這些不感興趣,自從進去了掛鍾的世界,經歷了那些詭譎之事後,便對這些更加提不起心情。
其他人則礙於司宣陽暴名遠揚、從不留面子的脾氣,也不敢來叨擾他。
成了派對裡最悠閑的人,端了杯香檳,他躲進二樓的露台吹風,耳邊的曲聲隔著露台玻璃,傳過來一點朦朧的聲音,司宣陽覺得比原音要好聽得多。
派對過半,他透過玻璃門望了眼屋子裡面,司楠正在和雲婷說著什麽。
看著自家親哥那吊兒郎當、跟鬱森有七成像的站姿,司宣陽就知道他肯定是喝多了。
司楠酒量一般,但偏偏又好這一口,每次喝到半暈半清醒時就中途離席,他都見慣了。
可這會兒看著這相似的站姿,他心裡又忍不住發酸了:兩個人果然是在一起久了,就會越來越相像嗎?
酸溜溜之時,司楠已經下樓出了大門,大概是車還沒到,就坐在噴泉池旁邊吹風。
司宣陽在露台撐著下巴俯視著他,歎了口氣:不知道喝紅酒之後吹風會更醉的嗎?不如跳進池子裡洗個冷水澡。
莊園鐵門處開進來一輛黑色的車,司宣陽認出這是司楠在市區的代步車。
他看著陳管家把司楠扶到副駕上,園子裡的射燈余光打在車子的擋風玻璃旁,清晰地露出了駕駛座上洛雨的臉。
司宣陽霎時間僵住。
他看見陳管家關了副駕的門,但車子沒立刻開走,洛雨探過身幫司楠系上安全帶,離得那麽近,頭髮或許掃到了司楠的下巴。
他還看見洛雨用手背在司楠的額頭上摸了摸,然後幫他解開了襯衣的一顆扣子,讓他順氣。
動作那叫一個溫柔!畫面那叫一個曖昧啊!
這種互動,他倆要是沒一腿,那潘金蓮跟西門慶都是清白的了!
司宣陽差點把手裡的香檳杯給捏碎。
腦子裡的風暴如同烈焰,快要把他的理智給燒成灰。
射燈慢慢移開,車子裡的燈也熄掉了,從二樓看下去只能看見一片黑影,如同司宣陽此刻的心情。
車子緩緩啟動,從園子中開了出去。
司宣陽面色陰沉,眸子裡的戾氣像是一團裹著刀子的火焰,他轉身粗暴地推開露台的玻璃門,一口將香檳杯裡的酒飲盡,杯子被隨手扔進一旁的風水池裡,濺出水花,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出了大門,找到園子裡他那輛改裝過的越野,徑直就往駕駛室坐。
車子‘轟隆’地點火。
“誒誒誒——!等等!不許開!”雲婷尖銳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過來,高跟鞋‘哢哢哢’地朝著司宣陽這邊衝過來。
再踩油門八成就死人了。
司宣陽還殘存著的人性讓他停在了原地。
車門拉不開,雲婷就扒在車窗邊用力地拍打著:“陽陽!把窗戶給老娘放下來!”
車窗玻璃緩緩放下,露出司宣陽噙著無邊怒意的臉。
雲婷被他這表情震得凝滯了一瞬,隨即恢復大姐頭的性格,叭叭地開始教育:“我看你喝酒了!你怎麽可以酒駕啊喂!這邊下去的路為了氛圍好,當時建的路燈有多暗你不知道嗎!萬一車毀人亡了我怎麽交代!小小年紀怎麽還酒駕啊......”
“說完沒有?”司宣陽不耐煩地睨她一眼。
雲婷一僵,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她這個表弟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心軟,但也大多數時候脾氣都不好,矛盾又統一,很難親近,火氣上來的時候,還是不要跟他硬碰硬比較好。
她叫了個人過來,好言道:“這是小陳,陳管家的孫子,開車技術信得過,讓他送你吧。”
司宣陽沉默片刻,沒多話,開門從駕駛室下來,面無表情地繞了個圈,進了後座。
雲婷松了口氣,示意小陳上車。
“要去哪兒直接跟小陳說啊,小陳你注意點兒安全,開慢些。”
“誒,知道了婷姐。”
小陳踩油門前,雲婷又像是不放心似的,扒在車窗上對著後面的司宣陽苦口婆心。
“陽陽,你是不是看到剛剛來接你哥的是個男孩子,所以生氣了啊?你這思想覺悟不行吧,司楠喜歡男人不是什麽壞事兒,你爸你媽都接受了,你這個新時代的年輕人,怎麽還受不了這種了呢,放寬心,哥哥總要交男朋友的,你們不要因此有嫌隙啊......”
“還J日召走不走,你是木頭人不會踩油門嗎小陳?”司宣陽冷成冰渣子的聲音在後座響起。
“誒誒誒,這就走這就走!”
小陳尷尬地朝雲婷笑了笑,腳踩油門。
車子一溜煙兒開走,雲婷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尾燈,惆悵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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