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次的狀況卻並沒有上次凶險,上一次是因為在古堡裡被蘭斯弄得半死不活地回來,這一次的胃病,則是從外面帶進掛鍾世界裡被放大了的,回來之後,盡管腸胃確實會比以往相對脆弱一點,但不會致命。
可慘就慘在鬱森被那鏡子碎片割傷的時候失了很多的血,這點對身體的損傷便直接帶回了現實世界,以另一種病態的方式影響他的身體。
大清早,被司宣陽讓人從家中帶來的醫師們心情忐忑地對床上那人左查右查,報告結果出來,初步診斷為失血性休克,沒上一次嚴重,但仍然需要輸血。
只是查了半晌,這病人身上一沒外傷,二也不見得有什麽內傷,怎麽就忽然失血性休克了呢?
況且,這人昨天還好好的呢。
可話一問出來,便看見司二少瞬間陰沉暴戾的眼神,房間裡氣壓驟降,頓時噤了聲,不敢再說。
......
等鬱森醒來,混混沌沌地就看見斜上方快見底的血袋,手背上細密的脹痛感順著延遲已久的神經傳遞到大腦,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唔......”
“醒了?終於醒了!”司宣陽欣喜的聲音傳入耳中,“感覺怎麽樣?寶貝兒。”
鬱森偏過頭,看見司宣陽焦慮憔悴的面容,滿心滿眼都是床上的他,緩聲道:“還好,有點兒暈,你怎麽看著......慘兮兮的呀?又哭過了?”
“哭個屁,誰哭了?”司宣陽板著臉,眼眶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泛紅,“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醫生說是失血過後身體太虛弱。”
“嗯......現在好多了。”鬱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一暈就是那麽久,估計這段時間裡司宣陽是沒吃好也沒睡好,給折磨得夠嗆。
“幾點了?”
司宣陽看了眼手機:“早上十一點多,我讓人熬了養胃的粥,一直溫著,等你隨時醒了都可以吃,這會兒有胃口嗎?”
鬱森抬眼懨懨地瞥了瞥頂頭的血袋,沒什麽力氣,輕聲道:“等這袋輸完再吃吧,手疼得厲害。”
他討厭輸液,或許是體質的原因,每次那些液體順著管道、針頭流進身體裡的時候,整條手臂都是又疼又麻的,仿佛流進去的不是液體,是一根根的細針,在他的皮肉裡面攢動。
司宣陽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知道鬱森不喜歡這樣,也知道他難受,那手冰涼的溫度讓司宣陽心裡也跟刀割似的痛,可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這病只能慢慢治著。
輕輕撫過鬱森手背的青紫,司宣陽放柔了聲音:“好,還有你念念叨叨的山藥排骨湯,還有牛肉湯,張阿姨早上五點多就起來燉著了,保證入味兒,你的胃......”
鬱森心裡一動,睜開眼打斷他:“司宣陽,別告訴我你一天一夜都沒睡覺?”
司宣陽定定地凝視著他:“你沒有醒,我不敢睡。”
“你這人怎麽這麽軸呢!”鬱森急了,“都提前給你預防過了讓你不要擔心的,你看看你眼睛裡的血絲!飯是不是也沒吃!?你別告訴我水你都沒喝一口吧!就這樣一直守著!?”
“你別激動,別激動,”司宣陽蹙眉按住他馬上就要抬起來的手,語氣平靜,“亂動什麽?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劇烈運動,不然很容易頭暈。”
“我就挪了兩下,算什麽劇烈運動......”鬱森有些無力地歎氣,“我跟你說話呢,你別假裝沒聽見啊!”
“我聽到了,”司宣陽仔細地瞧了血袋的余量,吩咐護理人員進來拔針之後,才慢悠悠地回答他,“就一晚上沒睡而已,待會兒吃了飯,你睡午覺的時候我再睡唄,這麽暴躁做什麽?”
鬱森:“......”
萬萬沒想到他也有被司宣陽這個暴龍說暴躁的一天。
......
這次回來的症狀,鬱森的第一感覺就是——暈。
貧血的狀態持續了好長時間,費了司宣陽許多心血,他才漸漸地從臥床不起、養到能簡單地進行一些鍛煉運動了。
司楠掛念鬱森的安危,可他進入掛鍾世界前就被困在司家大宅,這會兒醒了之後,自然也是和洛雨一起醒在司家大宅裡。
費了千方百計,終於從他爸媽的魔爪裡逃了出來,兩人便偷偷摸摸地溜回了半山別墅。
誰知道等來的卻是司宣陽無比嫌棄的冷臉。
司楠頓時憤怒了:“說好的兄弟情呢!你居然要趕我走!司宣陽你別忘了,害我現在四處逃命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還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良心了!”
“嘖!”司宣陽暴躁地剜他一眼,“還管天理良心,要是把媽引過來了,我就把你剁成段兒,丟進海裡喂鯊魚,你去鯊魚肚子裡求天理良心吧。”
司楠怒氣衝天,正待發作,一聽他這話,火苗子又唰地被風熄滅了,想想鬱森現在那弱不禁風的身板兒,的確是禁不起他們家司太太的幾通‘嚴刑拷打’了。
“那要不......我去別處找個住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走!”
司宣陽還沒說話,樓上就傳來淒慘的嚎叫,鬱森裹著薄被,從二樓房間裡衝出來,扒在欄杆上不要形象地哭喊:“你不能走不能走!你救救我啊楠楠!你弟弟快把我折磨死了!你管管他啊!”
那架勢那姿態,看著十分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天賦。
司楠一驚,從好友的喊聲裡品出了些別樣的意味,腦子裡一聯想,頓時怒瞪著司宣陽,大聲斥責:“你還是不是人啊陽陽!鬱哥都病成這樣了,你那啥的時候就不能節製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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