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要去拉那人,卻忽然看見所有人在一瞬間全都停止了動作,神情緊張地看著他身後。
“什麽?你們在看什麽?”他嚇得聲音都抖了,睜大的眼眶周圍泛著一圈紅色,站得僵直,絲毫不敢回頭。
鬱森看著王思宇身後出現的女人,有些驚訝,他們堵在門口,並沒發現有人從門口進來過,那這女人要麽是憑空出現,要麽就是這間屋子還有另一扇門。
神秘女人穿得是齊整的製服,胸上還掛著一塊小銘牌,上面的字鬱森沒看清,不過要麽是這裡的員工,要麽......就是老板。
她身量纖細,雖被製服裹著,卻依舊能看得出身材凹凸有致。
細看還能看清五官長得很標致,鵝蛋臉、杏眼、筆挺小巧的鼻子,黑發垂到腰間,理應是個美人兒,但氣質卻十分割裂——眼皮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珠上翻,形同死魚,眉宇間籠罩著一股戾氣和怨怒,臉色蠟黃,將她整個人從‘美’這樣的觀感裡剔除,如同電視劇裡鑲嵌在牆中多年的怨氣幽魂,分外瘮人。
鬱森咽了下口水,看著女人慢慢從王思宇身後走上前來,彎腰撿起那顆頭顱,拍了拍上面並不存在的灰,然後一聲不響地把人頭重新裝進櫃子裡,再關櫃門,上鎖。
這人頭看起來就像是她的收藏,鬱森歪頭想。
女人彎腰的那刹,他還看到了銘牌上的職位標簽——‘店長’。
“對......對不起啊!”王思宇眼淚都嚇出來了,“我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這個......”
店長的身體頓了一頓,開口道:“沒關系,各位客人若是想要寄存東西,可以選擇靠牆那邊的櫃子,那一排是空的。”
無人應聲。
寄存啥啊?腦袋嗎?鬱森無聲地笑了笑,不過這店長說話的聲音還算正常,雖然有些冷淡,但好歹不再是那種鋸木頭一般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了。
***
從儲物室裡出來後就沒再見到王思宇的身影,經歷一段不愉快的時間,一行人也不太願意聚在一起了,心照不宣地各自分散開去尋找線索。
白天外面街道上的霧氣已經不見了,但這條街道的荒涼和冷清實在是讓人覺得有霧沒霧都無所謂。
前後就只有這一家旅館是開著的,地面上有被風吹過來的紙錢,還有一些白麻布散落著,除此之外,連個人影兒也見不著。
“看這個地勢,旅館果然就是在昨晚那古宅的地基上建的吧。”司宣陽道。
“是有些像,”鬱森笑,“白天住旅館,晚上睡古宅,給咱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就是不知道這任務該怎麽做。”
“鹽商千金......鹽商,應該是古代那會兒的,”鬱森想了想,“昨晚我們住的地方是李府,可以從這裡入手,先弄清這李府裡面都住著些什麽人。”
......
旅館簡陋,但設施都齊全,洗衣房和浴室都是公共的,沒什麽好搜的。
二樓樓梯下來的地方有一個小客廳,設置了一個圖書角,他們本想在那裡看看有沒有線索,可一眼望過去,零零散散擺放的書不是皺巴巴的故事會,就是大胸美女封面的外國雜志,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整棟逛下來沒有絲毫收獲。
他們現在所知道的,就是這個房子的許多房間都陰森森冷沁沁的,要是請個大師來,八成會說風水不太好。
不過放了那麽多的人頭,那風水能好嗎?
走了一天,午飯和晚飯都是清粥白菜,鬱森徹底蔫兒了,這地方比喪屍城磨人得多,至少在那裡他們還有一個目標,可這一次的任務內容那麽含糊,整整一天過去,線索一無所獲,再加上二樓那一屋子的人頭,簡直能把人的意志都給磨滅。
司楠邊喝粥邊陰陽怪氣地懟他:“你這就是犯賤,有的住有的吃,倒還覺得之前睡地鐵隧道吃過期餅乾好點了,有病。”
鬱森:“......司楠,我警告你,在這個地方殺了你,回到現實世界之後,警察是查不到我頭上的,給你安個玩手機猝死的名頭就可以結案了,你確定要惹我嗎?”
“你放屁,我弟弟還在這兒呢,你能一挑二?”司楠對他的警告嗤之以鼻。
鬱森趴在桌子上,自下而上地睨了眼司宣陽,壞心眼兒地笑了:“不,陽陽弟弟是不會參與這場戰爭的。”
——因為他會覺得自己是電燈泡。
果然,司宣陽表情冷淡地開了口:“關我屁事。”
垂眼的刹那,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異樣與澀意。
司楠在嚷嚷著司宣陽的狠心,沒有察覺,一直趴在桌上看他的鬱森卻沒有錯過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愣了片刻後,把臉埋在臂彎裡嗤嗤地笑了。
司宣陽蹙眉凝視著他,冷冷地開口:“你在替人擦桌子上的油?你心可真好。”
“不,我的心不好,它可太陰險了......”鬱森喃喃自語。
司宣陽眉頭皺得更緊了:“......倒也不必。”
***
晚飯後沒多久,天色就慢慢暗了下來,周遭的環境景致變得有些虛焦,肉眼看著,就像是沒戴眼鏡看的3D影片,模糊不清,碰也碰不著。
場景的轉換開始了。
“哇!我以為至少會在我們睡了之後才開始變化的。”洛雨驚奇道。
“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司宣陽冷冷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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