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抬起眼皮,即使已經看過兩次,但這夜半空中飄掛鍾的場面還是略微驚悚,像個人影似的,靜悄悄地凝望著你。
而這次不一樣的是,掛鍾的旁邊還漂浮著一塊體積小了許多的懷表,古銅色的細鏈子像是浮在水面上,飄飄蕩蕩的。
鬱森環顧了眼四周,依舊是荒郊野外,跟上一次看不出什麽明顯的差別,月亮在天邊劃出一道弧形,鬱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那灑下來的月光在瑩白中帶著些許的紅色。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沉默地等了一會兒,掛鍾和懷表開始慢慢變淡,幾秒後,完全消失。
消失的地方落下三樣東西,和一張紙條。
鬱森往東西落地的方向走近,挑了挑眉:“這是幾個意思?”
除開紙條,地上的三樣東西——鋤頭、龍鳳燭、大紅蓋頭,這......沾邊兒嗎?
“我以為每一次會給的都是武器或者交通工具一類的。”司宣陽蹙眉道。
“這是要幹嘛?鋤頭挖地,蠟燭紅蓋頭結婚,這意思是要挖好地後才能把土地當成彩禮去結婚?”司楠拎著鋤頭甩了甩。
“你還真是驢頭不對馬嘴,嘖!”鬱森偏了偏頭,嫌棄地揮了一下手,“你甩個毛啊,別鋤到我臉上了。”
洛雨J日召笑了一下,打圓場:“這個地方發生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的,說不定楠哥說的就是真的呢。”
有人站隊自己這方,司楠頓時來了精神,一把攬過洛雨的肩:“不錯!小洛有眼光啊!”
“有病。”
鬱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撿起紅蓋頭和龍鳳燭,小心地把紅蓋頭折好放進口袋裡,又把龍鳳燭交給司宣陽揣好,從他手裡接過紙條。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超度鹽商千金的怨氣’。
鬱森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寒顫。
一般涉及到‘超度’、‘怨氣’這一類的詞語,總是要伴隨著一些不太好的東西出現。
可這麽粗略,連具體的做法都沒有,他們又不是和尚,怎麽超度?
他抬頭看了眼司宣陽,後者也正巧在看他,鬱森笑了笑,衝他做了個誇張的口型:‘別怕,哥保護你’。
司宣陽無語地撇嘴,移開目光:怕?到底是誰剛剛打了個抖啊?能別裝逼嗎?
“咱們趕緊走吧,這次連車都沒有,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呐,”司楠嘟囔著抱怨,“還有點兒冷,這他媽季節也是隨機的嗎?就不能智能一點?”
“別嗶嗶了,走吧。”
鬱森跟在後面,沒有路燈,靠著月色行路有些暗,他們怕撞見什麽東西,都不敢走太快弄出太大的動靜出來。
司宣陽落後一步,走到鬱森身邊,小聲地問了他一句:“你要不要過去拉著我哥?”
鬱森微微一愣,偏過頭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司宣陽‘嘖’了一聲,表情十分的恨鐵不成鋼,壓低著的嗓子都能聽出怒氣來:“你不是有夜盲症嗎?再說了,讓他們倆這樣一起走在前面,你能甘心?”
甘心啊,關老子屁事,能有什麽不甘心的!鬱森眨眨眼,笑眯眯地問他:“你還相信我有夜盲症啊?”
司宣陽:“......難不成是你編的?”
“那倒不是,夜盲症確實有......”只是沒那麽嚴重而已,鬱森狡黠一笑,伸手搭上司宣陽的肩,“那我就搭著你走吧。”
“誒你這人——”司宣陽緊張地看了眼司楠的背影,又偏過頭瞪他,“怎麽就說不聽呢?你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嗎?”
“不許動!”鬱森眉毛一橫,倒是把司宣陽給唬住了,“我看著他倆心情不太好,就讓我搭一會兒。”
“......誰讓你同意把他接來......”
司宣陽別扭地動了動肩膀,暖意透過單薄的衣料互相滲透,心裡的無奈愈發嚴重,看著前方兩個人並肩的背影,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本以為會是一個漫長的行路過程,沒想到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不遠處在黑暗中佇立的莊嚴古城牆,城牆上方牌匾上是血紅的三個字:懷安城。
“咦?這是啥?遊戲裡的古代副本?”鬱森迷惑。
“應該是吧,都有紅蓋頭了,又不是白婚紗。”司宣陽道。
走近之後發現城門還開了個縫兒,看上去就是在招呼他們進去。
司楠走在前面,剛探個腦袋進去,耳邊突然覆蓋上來一層薄冰似的涼氣,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驚恐地張大眼睛望過去,一張面色青白、瘦如骷髏的半人不鬼的臉正正懟在他的面前,咧開嘴朝著他笑。
黑窟窿似的的眼睛宛如鬼魅,還一眨一眨的,讓司楠莫名想起那些櫥窗裡呆滯詭異的洋娃娃。
他連叫都沒敢叫出來,上下牙齒打著顫,扯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請問你......你有何貴乾呐?”
鬱森在後面怔了怔,松開搭在司宣陽肩上的手,一把拎過司楠的後領,將他扯回來:“你丫在跟誰說話啊?”
司楠抖著手往城門裡面一指:“這位仁兄。”
鬱森僵了一瞬,心裡頭有些發毛,慌亂中抓到司宣陽的手,心一橫,就握緊了手往身邊拉:“走,陽陽,跟哥一起去會會這位仁兄。”
司宣陽:“......”說好的保護我呢?
不過鬱森沒像司楠就伸個腦袋出去那麽蠢,拉著司宣陽直接就進到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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