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了箍著手腕的力道,眼神逐漸恢復清明,緩聲說:“騙你的,就是想試一下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我自己當然是最清楚的。”
“那你剛剛就不該咬那口芥末。”司宣陽終於想起了他這次失控的初衷,重新蹙起眉頭。
“嘗一口又不會怎麽樣,”鬱森趁著手腕上的禁錮減弱,倏地抽回手,雙臂摟上司宣陽的脖子,借著這個支撐將身體抬起來一點,仰頭親在司宣陽緊擰的眉心上。
“下次不會啦!”
作者有話說:
司宣陽:上頭!希望鬱先生有點自知之明,不要瞎幾把撩。
鬱森:???我就隻說了兩句話!
第85章 萬聖節(一)
除了定期的身體檢查,在異世界外的日子過得都很悠閑。
掛鍾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幾乎是每一處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到了後來,玻璃都已經裂成一片灰白的乾紋,只能通過裡面指針的黑影位置,能大致看得出還是在十點鍾方向。
而隨著這個裂口愈發嚴重,他們感覺得到,距離可能是‘最後一次’進入掛鍾世界的時間便越來越近了。
這次鬱森雖然也察覺得到司宣陽急切地想將他身體養好,但這種事情在現實的醫療技術下,還是只能慢慢來。
司宣陽深知這一點,更不敢再給鬱森瘋狂灌藥,所以即便是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平日裡還是一切如舊,慢慢地精細調理。
鬱森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平時作歸作,但涉及到身體健康這方面,還是盡量努力地讓自己配合醫生們的步伐。
盡管有時各種繁雜檢查和吃藥會讓他有些低氣壓的煩躁,但司宣陽一直陪著他,安撫著他,比他還要清楚那些檢查流程和藥量配比,明明是個脾氣比他還暴的人,卻在這方面沒有絲毫的不耐。
幾次下來,讓鬱森自己的心態也逐漸變好,與醫生配合得愈發默契,身體恢復速度讓人驚喜。
這段時間,除了急促呼吸時,肺部的隱隱刺痛,以及偶爾發燒以外,其他的症狀都基本好了大半。
而隨著鬱森的身體逐漸輕松起來,四日後的夜晚,四人再一次被送進了掛鍾世界。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肆虐,甚至夾雜著冰涼的雪絲,像冰刀一般,似乎能將薄薄的耳廓割出裂痕。
迷迷糊糊被人摟著從冷硬的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鬱森是真切地在心裡發出一聲悲鳴。
——每次都是這樣,在現實世界裡好不容易養到快好的身體,一進掛鍾世界,又一朝回到解放前,變得虛弱無力,如此循環往複地折磨他。
哦,這次的感受還添了一個:氣短。
鬱森攥著司宣陽的衣領,使勁想往人的身體裡鑽。
這次是最冷的一次,是完全的冬夜,冷風吹的聲音都形成了實質,更別提荒郊的這地面上還覆蓋了一層淺薄的寒霜。
鬱森身上的衣服單薄,在這裡呆了一分鍾,身體就從上到下地冷了個徹徹底底,張口呼吸,吸進肺裡的似乎都是冰霜,刺得他渾身發疼。
“還說不是克我還說不是克我!每次都對症下毒,這他媽就是要克死我!”
他嘴唇貼在司宣陽的身上說話,可冷風還是見縫插針,躥進身體裡,絲毫都不肯放過他。
身體正縮著發抖,司宣陽推了他一把,將他推離了自己一點,然後在鬱森錯愕的眼神中,雙手卷起衣服下擺,作勢就要把身上那件同樣單薄的家居服給脫下來。
鬱森連忙按住他的手:“你有病啊!發什麽瘋脫什麽衣服!?腦袋被凍壞了嗎!?”
司宣陽定定地瞧著眼前人被風吹得顫動的睫毛,有些無奈:“我不冷,你多穿一層,這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到目的地,你不要硬撐。”
“放屁!傻子才不冷!”鬱森氣得腦袋都疼了,把他身上的衣服使勁往下扯,“你給我穿好!就這麽薄的一層,我穿多穿少都一樣,你別亂來!”
開什麽玩笑,這要是真的脫下來給他,那司宣陽可不就裸著上半身了!
這冷風吹得跟刀割一樣那麽疼,就算司宣陽願意,鬱森自己都不願意。
他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但這個天氣實在太冷,他開口說了這幾句話,冷風就直往胸口裡灌,身體像被破開一個大洞似的,被寒風冷霜來回地貫穿。
冷疼得他想哭,比受傷還折磨。
隻得靠在司宣陽身上,交頸相纏。對方的體溫比他高,在這樣的寒夜裡,仿佛是個永不熄滅的小火爐。
被氣溫摧殘了意志,鬱森的聲音又顫又軟地跟他撒嬌:“你抱抱我......”
然後一邊在心裡對這樣的自己翻了個白眼。
司宣陽沒再去糾結衣服,神色擔憂地捏住鬱森放在自己胸口的雙手,直接塞進了他的衣服裡,冰塊兒一般的溫度讓他的腹部條件反射地猛然一縮,身體卻沒退半步,沉聲叮囑:“等會兒別張嘴了,當心被嗆到,記住用鼻子呼吸。”
手心的溫度暖暖的,讓指骨和腕骨的刺痛稍微緩和了些。鬱森眼睛和鼻頭被吹得泛酸,悶悶應了聲:“嗯。”
這會兒司楠和洛雨已經把這次掉落的物品和紙條給撿來了。
三樣物品分別是:一袋糖果、一個南瓜燈、一副紅藍雙色鏡片的西洋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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