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閉著眼攥緊被單,胸腔的肺葉盡管折磨得他疼痛不堪,但更帶走了他全身的力氣,連大些的痛呼都沒法從喉嚨裡發出來,只能背靠著人斷斷續續地低聲呻吟。
像是小貓的悲泣。
司宣陽喂他吃了藥,用軟被將人輕輕擁著。
黑夜萬籟俱寂,只剩這痛苦微弱的嗓音一聲聲鑿在他心上,像一根根鈍鏽的釘子,從最柔軟的心尖處一直往下扎,傷口扎得密密麻麻,也將這痛楚烙印得清清楚楚。
他沉默清醒地抱著鬱森,在這樣沒有星光的深夜裡,和他一起受著那些纏綿不退的折磨。
......
這次發燒,便又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身體才漸漸輕松起來。
鬱森不喜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還暗著,於是屋裡的落地窗就隻拉了一半的紗簾,冬日早晨的陽光來得晚,也來得溫柔,睜眼的時候都不覺得刺眼。
身體爽朗了點兒之後,便開始躺不住了,瞧著身旁還雙眼緊閉的男朋友,竊笑著拱了拱,囂張地將身體挪到他的身上趴著,面對面地壓著人。
腦袋還埋進了司宣陽的頸窩。
他自己喜歡穿絲質的睡衣,對方喜歡穿綿的,壓著抱上去的時候,像是在抱個帶著皂香的棉質抱枕,舒服又暖和。
然而沒等他舒服多久,這人就托著他的腋下將他舉起來了一點,眼睛依舊沒有睜開,嘴角卻揚著一抹明顯的弧度。
“醫生不讓你趴著睡。”
鬱森被人架著,沒法掙脫,不高興地用手去揉司宣陽的臉,一邊嘟囔:“我又沒有在睡覺,讓你裝逼不睜眼,那就別睜開了......”
司宣陽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驟然睜開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睡意,攬著鬱森的腰,輕松地將兩人換了個位置,垂眸俯身,對著那雙淡粉的唇輕柔地吻了下去。
鬱森沒有出聲兒,也沒有掙扎,懶懶散散地躺在軟枕裡,任由那條靈巧的舌頭撬開他的唇瓣,掃過他口腔裡的每一寸溫熱。
兩個人默契了之後,接吻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只是司宣陽的手還放在他的腰上,絲質睡衣由於動作略大,往上滑了一點之後,那隻掌心微燙的手便握在了他腰窩敏感細軟的皮肉上。
顫栗與酥麻的電流順著脊柱逐漸往上,在鬱森的腦子裡炸出一團五彩斑斕的煙花。
世界似乎都在旋轉著。
感受著鬱森回應的動作越來越微弱,唇舌幾乎完全是跟著他的節奏被盡數侵佔,司宣陽不舍地放開了一些,流連地又在他紅潤的唇上輕吮一口,從下頷到白皙柔嫩的脖子,都落下細密的吻。
直到鬱森的脖子被他吮出斑駁的紅痕,才堪堪用理智停住。
鬱森仰躺在床褥軟枕間,呼吸有些急促,倒像是沒被滿足的喘息,染著桃色水汽的眼睛半睜半闔著,視線渙散茫然,像片羽毛一樣輕飄飄地落到他身上。
看得他渾身發燙。
掌心的熱度像火一樣燃起來,幾乎要將那塊握著的白玉脂膏給融化,鬱森嗚咽一聲,被燙得塌了腰,眼尾染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水紅。
像個勾魂的花妖。
司宣陽苦笑著將腦袋埋進鬱森的頸側猛吸一口,怨念道:“寶寶,你要把我弄死了......”
“......放屁,我手都沒動一下,弄你什麽了?不要隨口汙蔑!”
鬱森閉眼緩緩平複著呼吸,語氣雖然凶,卻不敢再動一下了,要是真把火給拱起來,停不住,那他可有的累了。
又眯了一會兒,鬱森緩過氣來,把頸側的腦袋給推開,手肘撐著床坐起:“我要起來了,不想躺著了。”
“我抱你。”司宣陽手伸過來。
“不!”鬱森蹙眉拍開他的手,耳根的紅暈還沒退下去,瑩瑩得像塊紅玉,低著頭穿鞋,“我自己又不是不會走路。”
再被抱來抱去他都要廢了!
司宣陽還是有些緊張地跟著他下床,這人早上還沒吃飯,剛剛又被鬧了這麽一下,肯定沒多少力氣了。
不過鬱森下了決心自己走,就算身體晃了兩下也及時穩住了,瞪他一眼之後便進了浴室。
水聲嘩嘩響起,司宣陽等在門口,沒過一會兒人就出來了,臉上的緋紅已經褪去,他撫上鬱森的臉,恍然間覺得仿佛撫上了一捧乾淨純白的初雪,沒忍住又靠近親了一口。
鬱森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嚴肅道:“司先生,請控制一下你自己的行為。”
他指著脖子不滿地抱怨:“你看看你給我啃的!太過分了!”
司宣陽垂眸看過去,白瓷般的頸肉上遍布著幾個明顯的殷紅吻痕。
他壓著嗓子笑了一下,低啞的聲音莫名地曖昧:“我覺得挺好的。”
鬱森簡直想殺人,屋裡有充足的暖氣,溫度是肯定不能穿高領的,絕對要暴露得明明白白,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你給我等著!”
......
下午鬱森突發奇想要吃包子,還非得自己和餡兒自己包,司宣陽想著有他幫忙,也費不了什麽力氣,再說,男朋友不是還學過烘焙嗎,那包子肯定不在話下吧。
於是一口同意,叫人準備好了材料。
包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和面沒有大問題,都是機器動,雖然材料比例或許有些小偏差,醒麵團的時間也不太準確,但好歹能擀出皮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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