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番話後就垂著頭,畢竟把容越拱手讓人,心裡還是有一些難受的,但許久都沒聽到容越的聲音,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驀地傳來幾聲冷笑。
“呵,呵呵……你要成全我?讓我不用顧慮你?好啊阮宛……”
容越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一口白牙差點咬碎,朝阮宛走近幾步,伸出的手手背凸起樹杈狀的青筋,掌心溫熱,指腹長著薄繭,緩緩覆在阮宛柔軟的後頸上。
“你真好啊阮宛,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嗓音低啞,阮宛抬起頭,有些摸不準容越現在的狀態了,似乎是在竭力壓抑著什麽,眼神看著十分克制,透露的危險系數卻一分都沒少,任憑他再遲鈍,也不可能會覺得容越這是真的想要感謝他,八成是在陰陽怪氣說反話。
他往後掙了一下,但沒多少勁兒,也掙脫不了容越逐漸變得滾燙的掌心,隻好小聲道:“不用謝,應該的。”
“……”
真是要死了!
容越默念著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但怎麽可能不生氣!?他要氣炸了好嗎!?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是專門來治他的嗎!?
容越仰天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要謝的,不如我以身相許?”
說完,還俯身極其曖昧地在阮宛耳邊吹了一口氣,像個臉皮極厚的紈絝浪子。
“!!!什麽相許?”
溫熱的氣流在耳蝸擴散,宛若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阮宛身體猝不及防地彈了一下,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掌控,一分一毫都無法後退,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著容越:“別開玩笑了,這個謝法明明是矛盾的。”
“哦……”容越算是看出來了,這人不是在詐他,是真心想撮合他跟林碧清——那個他至今都沒有記住過模樣的學生。
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啊?這腦子又是怎麽長的啊?野蠻生長?
容越不再和他繞彎子:“既然是矛盾的,那麽事兒你就別做了,謝麽……我就繼續謝,這樣就不矛盾了,你仔細想想,對吧?邏輯通的吧?”
“啊?”阮宛有些懵,“那這個因果關系……”
“別想因果了,我現在要好好謝你了。”容越說完,低頭吻上了阮宛的唇瓣。
兩片柔軟的嘴唇帶著馥鬱的香,浸著蜜汁,像清晨剛剛采摘下來的玫瑰花瓣,一觸碰上去,精神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驟地空了一瞬,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愉悅和舒爽。
容越手心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企圖將這一團讓他失控的源泉狠狠揉進身體裡。
“唔……”阮宛被吻得腦袋犯暈,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容越松開他,將他半抱到單面落地玻璃邊的軟沙發上坐下,瞥了眼玻璃外人來人往的走道,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笑得阮宛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再不由分說地又壓過來,將他摁在玻璃上,滾燙的吻一個個落下來。
“容——!”
休息室外路過的學生裡有膽子大的,知道這裡面是給那位容五公子準備的,又知道他給許多貧困學生捐了很多錢,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玻璃阻隔著看不清裡面,便紛紛膽子變得更大了,嬉笑打鬧著過來敲玻璃。
阮宛被近在咫尺的敲擊聲嚇得渾身一顫,余光驚慌地瞥見玻璃外扒著想看個究竟的女生,而容越此刻正將他摟在懷裡,吻得頭腦缺氧昏天黑地。
只要他稍微掙扎,後腦會就在玻璃上撞出沉悶的聲響,外面的女生就會感覺到,然後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會朝他看過來……
阮宛一想起這個,心臟就被吊在了嗓子眼兒,渾身都敏感得瑟瑟發抖,更激化了容越心中暴虐的欲望,一手捏住他的雙手手腕高舉著釘在玻璃上,另一隻手掐著他的腰,像頭嗜血的野獸,幾乎要將他吞噬殆盡。
太過了……太刺激了……
阮宛緊繃的神經仿佛一根岌岌可危的鋼絲,和容越接吻這感覺當然不會讓他覺得討厭,甚至接受得很快。
或許在他進入這個世界的那天開始,容越就是應該愛上他,不可能再是別人,這個現象他早該發現,也早該接受,而不是試圖將容越引到別的路上。
只不過此刻後背抵著的是一塊玻璃,雖說是單面的,但根本不可能忽略外面的人啊,一種毫無遮掩的、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恥感漸漸淹沒了他,深吻越來越肆虐,雙重折磨下,他幾乎快要昏過去了。
容越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放過了他,將他攬在懷裡輕輕啄吻,低聲問:“阮少對這份謝禮還算滿意嗎?”
“……不滿意,”阮宛閉著眼睛呢喃,“林碧清……”
“我根本不認識他!誰知道他從哪裡躥出來的?”容越蹙眉,“怎麽又問這個?難不成我親你的時候,你一直想著的是他?”
“……你有病吧?這個醋你也吃?”
容越冷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一些:“別瞎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好好在我身邊等著婚禮就成。”
他又看了眼時間:“講座快要開始了,我要下去,外面太髒了,輻射過濾得不乾淨,你就呆在休息室裡,這裡可以看到我。”
阮宛不說話,不想理他。
“吱個聲兒,寶貝。”容越擰著眉捏了捏他的臉,力道很輕,“不然我會擔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