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宛倏地扭頭看向他,本來死寂的心這會兒又有些急了。
等下真打起來,這人要是礙著他的關系打得畏手畏腳的可怎麽好?那種真刀真槍的乾架,稍有不慎就會被重傷,別說留手了,就是分神也不行啊!
“你可真是……”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畢竟那位魔王在名義上確實是他的父親,總不能來一句“你不用留手,隨便把他們殺個乾淨吧”。
無奈歎了口氣,阮宛輕輕搖頭:“你就顧好你自己不要受傷就行了。”
說完之後又後知後覺地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乾咳兩聲補充一句:“不然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不對!這話怎麽聽著更奇怪了?
“哦——”容越的語調拖得百轉千回。
哦了半天才終於變得正經,認真地注視著阮宛:“我們之間的事情等今晚結束了再好好談,我知道你有很多顧慮,但別那麽悲觀,任何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再一起想一個萬全之策,你別一著急就做傻事,行嗎?”
“……行。”阮宛避開他的眼睛,應了一聲。
看著昏沉湧動的夜空,他也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今晚過後,他和容越之間還能有明天。
……
還未趕到靈脈中心,就見不遠處熟悉的公主寢殿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衝天的魔氣爆發出來,似乎在和靈脈周圍如有實質的靈氣互相糾纏。
而靠近這靈脈中心的地方,已經看不見多少人了,多數人都撐不到這個地方,而阮宛這樣的法力和身體狀況若是沒有容越剛才施下的防護罩,也根本無法支撐多久。
“小七!?”一道渾厚的帶著魔氣的聲音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傳入他耳中,阮宛順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站在虛空,手握金戈,黑發披肩,正對著他這邊。
“是你的二哥。”系統適時提醒。
“容越!?”魔族二皇子的視線似乎移到了他的旁邊,看見容越之後瞬間變了臉色,周身魔氣都凝結了,“小七,快過來!別站在他旁邊!”
“……”阮宛瞥了容越一眼,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我過去一下,不用擔心,他是我二哥。”
“好。”
魔族二皇子阮佟是魔族最受器重的皇子,平日裡與阮宛的關系也不錯,阮宛未走近就將他往身邊拉,還一邊用余光關注著容越的一舉一動,生怕這位戰神會突然向他們動手。
“你怎麽會跟神界的戰神走在一起的?他沒對你幹什麽吧?”阮佟上下打量著他。
“沒有沒有,他……挺和善的,興許是不屑跟我動手吧。”
“那你也不能跟他走一塊兒啊,你的身體狀況特殊,要是被他影響,萬一不小心犯病了怎麽辦?”
早犯了好幾次了……阮宛閉口不言,裝傻充愣。
阮佟數落他幾句後便又將注意力放在底下的廢墟上:“父王強行開了靈脈,已經進去了,我們得在這裡攔住容越。”
“什麽?”
魔王已經進去了?
那等他拿到那把劍,後續形勢不是就很難逆轉了?
“可我們怎麽可能攔得住容越?他可是神界戰神,父王自己攔還差不多。”
“攔不住也要攔,”阮佟睨他一眼,“出魔界前父王不是跟我們都交代過嗎?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就算是讓我們祭出元神和魂魄,也不能後退,必須保證那把劍能夠認父王為主,不然我們魔族怕是永無翻身之地,不久就會被神族湮滅。”
“不會的……”
祭出元神和魂魄……阮宛蹙眉失神地看著底下的廢墟,這會是他這一次的死法嗎?
他偏過頭看了眼容越,而後者似乎也從廢墟底下的波動中察覺到了什麽,眼神一凝,便飛身急速往下落。
碧海城上方的天空霎時間更加風起雲湧,幾乎形成了一片靈力的漩渦,吹得颯颯作響,周身的防護稍微松懈的話,連皮膚都會被氣流割裂。
容越的右手憑空握出一把細長漆黑的刀,狀似唐刀,刀柄也極長,裹滿了暗紅的繃帶,刀身一出現便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殺氣縈繞,像是蘊藏著一團凝結的殺戮之魂在裡面,從上往下劃過的時候,甚至產生了破空的爆音。
阮佟低喊一聲:“不好!容越動手了,小七,你左我右,一起阻他一會兒!”
他說完這句話便衝了下去,沒看見阮宛停留在原地,口中還歎了聲氣:“魔王不在,怎麽可能攔得住戰神嘛,這不是上趕著送命嗎,我又不傻……”
果然,阮佟衝過去之後,周圍布下的一些魔族之人也對容越逼近,圍成了一個包圍之勢,殺氣凜冽地對峙著。
但前後不過兩秒,容越握刀的手腕微微一動,龐大的神力威壓如水一般蔓延出去,劍氣直接將包圍圈衝得七零八落,連阮佟也被震得在虛空中後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體,口中還溢出了一絲鮮血。
容越冷冷瞥他一眼:“別犯蠢,本君不殺你。”
阮佟頓時怒了:“誰要你手下留情!”
但容越似乎並不在意他,眼神定定地往他後上方瞧了一眼,便又孤身闖進廢墟底下的靈脈之中。
那裡魔氣與靈力互相糾纏撕扯,周圍的空間不斷被震塌又重聚,危險程度不亞於十八層煉獄,阮佟知道自己進不去,忿忿地收回目光,轉身回到阮宛身邊,眼眶都瞪出了猩紅的血絲:“你剛剛為何不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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