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來,江沅倒不會特別偏心給陳釗打很多,但也會借著那麽一點點時間互相問候兩句。
“今天怎麽過來的這麽晚?”
“嗯…有點耽誤了。”
看著兩個人並沒有多說其他的話,實際上兩個人的余光都瞥著對方。
有時也不需要用過多的言語,看到他領口有灰的時候,江沅會不著痕跡的看著他領口。或者哪受傷了,目光也會在他受傷的地方停留幾秒…
工地上磕磕碰碰都是難免的,因此江沅隨身帶了藥膏,每每等晚上下工以後,他會一邊皺著眉一邊給他塗藥,不時還要碎碎念幾句:“你就不能看著點嘛…不是讓你戴手套嗎?這又是哪裡弄的?”
陳釗則會嘿嘿一笑。
“嗯,知道啦…”
那天陳釗下工下的早,又剛好輪到江沅休假。所以也沒直奔食堂,反而回了宿舍,他還沒上樓,還在底下就看到最後一間的窗戶亮著暖黃色的光,隱約可以看到窗台的身影。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裡,有那麽一盞燈是為他亮的。
新宿舍的樓梯材質是鋼材,走路的步伐走快了後,踩在上面會有很沉悶的聲音。陳釗步子邁得快,很快就到了門口。對於他的到來,裡面的青年頭也沒抬。
他正在熬煮什麽東西:
“回來啦?”
早在陳釗上樓的時,江沅早就聽到了上樓梯的腳步聲。這麽久了,他對陳釗的腳步聲已經非常熟悉了。他上來時,他剛好在熬銀耳湯。
江沅聽說喝這個清肺,對身體有好處。
畢竟他這是給陳釗另外單獨開的小灶,的確是又不好用食堂的鍋和火,所以趁著休假,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銀耳,自己在宿舍裡煮。
回來的陳釗從背後抱住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每次這時,江沅總感覺自己像被一隻巨型大狗狗趴在身上一樣。
江沅也懶得推他,手下攪拌的動作也沒停:“別動,我給你煮一點銀耳,你明天記得帶著,要喝完…知道嗎?嗯?”
“嗯嗯…知道啦!沅沅真好…”
說著又黏黏糊糊的親了他幾口。
而陳釗之所以能這麽放肆,主要還是因為他在上來時就已經反手把門關上了。甚至連窗戶,之前也在空閑時間特意貼上了彩色窗花。
仗著反正從外面也看不到裡面,他幾乎整個人都粘在江沅身上,臉就蹭在江沅的臉測,小雞啄米似的親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像怎麽都親不夠一樣。
“哎…別蹭,別蹭,一身的汗,臭死了。”
江沅嘴上這麽說,卻也沒真的把陳釗推開。
“真的很臭嗎?”江沅沒真嫌棄他,但陳釗卻真聽進去了,他提起衣領聞了聞,又埋在江沅脖頸處,聞到一股香味兒。
香味是他們買的一起買的沐浴露味,這說明沅沅今天洗過澡了,而這也意味著今天可以……
意識到這點後,他呲牙咧嘴的笑了,捧著江沅的臉,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現在就去洗澡,等我回來…”
說著又急急忙忙的拿了桶和毛巾沐浴露,砰砰砰下樓去了。江沅在後面歎了口氣,依稀記得以前剛認識時,還覺得他好凶,覺得一定不好相處,現在嘛……
陳釗有時會在江沅面前展露一點孩子氣,而這種情緒也只在江沅面前才有,外人面前幾乎看不到一點。自他們關系愈發親密後,他便愈發頻繁。
小鍋裡的銀耳湯也燉得差不多了,江沅把小電鍋的小蓋子給蓋上,按下一旁的電源關火,又順勢把身上的圍裙兜兜取下來掛在一邊。
陳釗剛才說那話的意思,他明白。
江沅性子內斂,也就是陳釗說的臉皮薄,即使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但想起來也還是會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起來,耳根還不自覺的通紅。
他和陳釗的關系真正有實際的突破,是在他們在工地乾活的十多天的那個晚上。
他們本來就對彼此有感情,每天晚上都抱著摟著親著,又都是功能正常的男人,要說全然沒什麽感覺,那當然是假的。
但對於江沅來說,他之前不了解那方面的事,對於那塊,他完全是一張白紙。甚至他一直以為之前兩個人幫助的動作就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最親密的事情了。
而陳釗想來應該也是沒多少經驗,他以前也沒談過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哪知道的那些,哪怕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江沅再回想,也還是沒理清那天到底發生了啥,怎麽就稀裡糊塗的成了那個樣子?
在等著陳釗去洗澡的空檔,江沅稍微回憶了一下那天的大概。
仔細想想,其實也不是特別突兀,早在前幾天就已經有端倪了。從陳釗偷偷摸摸的背著他在弄什麽,再到那天他破天荒買了點酒回來,說以前都還沒和他喝過酒呢。
江沅酒量其實還行,不是特別差,也就是正常水平。反正那天食堂的事也少,他想著只要不過量,少喝點酒還能有助睡眠,就答應了。
結果兩個人喝著喝著就啃到了一起。
啃著啃著,自然而然也感受到對方的變化。迷迷糊糊的,陳釗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下,江沅本來想著會和之前那樣…還伸出手去幫他。
他以為最多就蹭蹭,可那天明顯不一樣。或者說陳釗已經不滿足於之前的,他想和他更親近一點。
江沅也不知道那天陳釗的心路歷程是怎麽樣的。柔和的月光讓江沅可以依稀看到一點陳釗臉上的表情,看出他好像皺著眉,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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