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屬鼠的。”江沅輕聲開口。
他們現在正處於馬年的年末,明天就是羊年。陳釗在心裡稍微算了下就知道了江沅的年紀,和他猜想得差不多的。
“哦。那還的確還挺小的。沒念書了?”
“嗯。”
“是因為成績不好?”
“沒錢。”
“你老家哪兒的?”
“永興。”
“你爸媽呢?就你一個人在臨嘉啊?”
“都死了。”
“你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
這麽一來一回的問答了幾輪後,陳釗再問,江沅就不肯回答了。
他發現怎麽都是陳釗問他答啊。憑什麽,又不是在審問犯人,江沅心裡隱隱冒出來一點不痛快。
這其實是很稀奇的,因為平時他壓根不會在意這些。別人問什麽他就答唄。但可能因為和陳釗的關系熟絡了些,他在他面前有一點放松。
他皺起眉,語氣裡不自覺多幾分不易覺察的惱怒:“那你呢?你一直問我問題,你自己的事怎麽不說啊,你這樣…”好沒禮貌。
最後半句話江沅還是沒說出口。
“喲…真的生氣啦?”
陳釗這回是真笑出聲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到了江沅跟前,收起了臉上的笑,抬手揉了揉他發頂,和他道著歉。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生氣呢。你看,你也是有點脾氣的嘛。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說著沒等江沅問,他自顧自的開始說,“我也沒什麽可說的。我名字你知道吧?…年齡,我比你大四歲。我老家在永興旁邊,你知道麗水吧?就那兒…”
“我家的話,嗯…我媽已經不在了,就我爸還在,有個後媽。哦…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你差不多大,在外地讀大學。”
“我想想…還有什麽來著…我之前應該和你說過吧,我在五星國際那邊的工地裡乾活,今天休假。”
“……”
那天陳釗一口氣把他的情況都給江沅說了,他的工作時間,帶著連他的身高他的體重,他吃飯的口味什麽的也都告訴他。
他自己說他雖然有家人,但和沒有也差不多,他自己說還不如沒有呢…
雖然具體情況沒說太仔細,但江沅從他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他家裡人應該不怎麽喜歡他,可能……是更偏愛他的弟弟?
畢竟他弟弟還能上大學,他高中都沒讀完就輟學了。
在他和陳釗談話間,江沅的小攤子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客人他們各自買了點小橘子。那時醃菜已經沒了,他還剩一點涼粉以及一大塊魔芋沒賣完?
再等會兒應該還能全部賣完。
但…江沅的余光處看了眼一旁的陳釗,手下動作麻利的開始收攤。陳釗見他開始收拾,也過來幫他。
“不是還有一點嗎?”
“嗯,那點不賣了,拿回去自己吃。”
“哦。”
陳釗也很快幫著他過來收拾起台面。兩個人一邊收拾一邊閑聊著。很快就確定好了過年在江沅那兒過的打算。
“陳哥,你想吃點什麽啊?”
江沅頓了頓,略帶征求的語氣道:“我家裡也沒什麽菜,不然我們現在先回去把車放好,再一塊兒出來買菜?成嗎?”
陳釗當然沒意見。
兩個人收攤子的速度比江沅一個人快多了。收好後他們依舊和之前一樣坐在一起坐著小三輪車回去了。
只是這次江沅沒有緊緊靠著外緣,他十分坦然的和陳釗挨著坐。
他一口一個陳哥的叫著,陳釗也不反駁,路上還沒聊兩句就已經到了,這次不用陳釗說,江沅主動取下脖子的鑰匙交給陳釗。
開門時剛好撞見房東大爺,他手裡拎著一袋子垃圾應該是要出門扔垃圾。想來是今天過年,他也沒出門打麻將吧。
“這誰啊?你家親戚嗎?”
陳釗之前的時候沒撞見房東,大爺之前也沒見過他,加上他長得又不是那麽面善,因此也就多注意了兩眼。
這個問題上午江沅才聽到,但當時他沒回答。沒想到沒一會兒,它又回到了江沅面前,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陳釗,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他小聲答:
“嗯。是我哥。”
也沒在出租屋待多久,剛把車車停好,兩人又跟著出了門。
在江沅鎖門時,陳釗也在旁邊等著他。他稍微掃一眼就能看到有個身影在旁邊,說不清楚那時候是種什麽心情,但…不差。
那是江沅頭一次和奶奶以外的人一起過年。在以往的印象裡,平時怎麽過都無所謂,但過年一定要吃好一點。
因此他難得大方了一回,摸了摸口袋裡上午出攤賺的錢,彎了彎唇角:“今天你也幫我守了半天的攤,再加上上次我說請你吃飯都沒請,這次我請你吧。”
大年三十外面很多店都關門了,但也還是有營業的,只是稀稀疏疏的,如果是對市場不熟悉的人可能還真找不到。
但江沅憑借著這麽一段時間對城北市場的熟悉,領著陳釗去了他認為食材最新鮮的店。陳釗還好奇他怎麽要特意繞圈,前面不是有一家嘛。
江沅嫌棄的撇了撇嘴,左看右看,一副講什麽秘密一樣的表情示意陳釗靠過去。
而陳釗隻覺得他好可愛,依著江沅,矮了矮身子,低下頭認真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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