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那個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小瘸子在看到他受傷後,小臉緊繃著,緊緊皺著眉,擔憂的目光不住在他傷口處停留。
那天是江沅第一次主動過來找陳釗,他們破舊的樓梯道上抱了一會兒,在那短短的時間,陳釗心情由陰轉晴。
心裡自然而然的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想一直這麽抱著他,不止那一天想抱著,是以後的每一天都能這麽抱著。
江沅和陳釗從工地離開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就是地面還是有些濕漉漉,尤其是工地附近還有一截的泥巴路,下陷的水坑上鋪了幾塊磚來供人通過。
江沅過去時就在這把褲腿給弄髒了。再經過那,陳釗則自然的蹲在他面前:“上來,我背你過去…快點!”
江沅在原地猶豫了兩秒,陳釗乾脆矮了矮身子,一隻手穿過江沅的腿彎,一隻手環住他的背部,輕輕松松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怕掉下來的江沅隻好攬著陳釗的脖子,他把頭埋在陳釗的一邊肩膀,聲音悶悶的:“我是不是胖了,我感覺我最近胖了。”
“哪有…”陳釗掂了掂手下的重量,他是做過搬運工的,比那些沉重的水泥建材來說,江沅的這點重量根本不值一提。
一陣安靜,陳釗已經走過那一節泥巴路,可還是沒把他放下來。
“沅沅…”
“嗯?”
“你真好…”
靠在男人肩膀的江沅整個人一僵,隨即又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放松下來,他小聲在心裡反駁:我不好,只有你這樣覺得而已…
雖然江沅之前說附近有一家診所,但嚴格意義說,那家診所不算很近。
江沅去工地是坐著公車去的,但去藥店,則是陳釗開著他的摩托車載著他。
開了有兩公裡左右到了最近的診所。
他們去的時候,哪家診所裡沒什麽病人,唯一的一個醫生正戴著老花鏡看電視呢。感覺有人來了,也沒抬頭,眼睛盯著屏幕,嘴裡懶洋洋問著哪裡不舒服。
“哦,就是鼻子不小心擦傷了。”
聞言老醫生隨意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到看到陳釗鼻梁上的傷,聲音才稍微大了些,“哎喲…怎弄成這樣…”
“不小心弄的。”
陳釗輕描淡寫的回答。
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麽,眉頭都沒皺一下,但在旁邊看著醫生拿酒精消毒的江沅倒是看得呲牙咧嘴,不住問他疼不疼啊疼不疼阿。
江沅記得自己之前腿擦傷了,擦藥就特別疼,給自己做了許久心理建設,還是疼哭了。不過還好他一個人在屋子裡也沒誰看到。
陳釗輕輕捏了捏江沅的手,以示安慰。反而是他這個受傷的開口安撫起他這個旁觀者。“沒事…真的…一點也不疼。”
他無奈的重複,剛一扭頭,給他貼紗布的醫生不幹了,“你先別動,你們倆兄弟有什麽話,等會兒再說不行嗎?”
“……”
“……”
包扎再拿藥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陳釗沒把他那點傷放在心上,拿了藥就要出去。江沅在藥櫃前認認真真的記著醫生囑咐的忌口、用藥的次數和時間。
“沅沅,走啦…”
陳釗在門口等著他。
江沅一隻腳已經走出門,又轉頭問了一句,“就是說先觀察著,一直抹那個軟膏等它結痂對嗎?這個是飯後吃還是飯前吃啊?”
得到回答以後又禮貌的道謝。
“好,我記住了,謝謝大夫了。”
拿完藥回去的路上,江沅坐在摩托車後座,手臂緊緊環在陳釗的腰上,兩個人貼得嚴絲合縫。
想起他鼻梁上有傷,還關心得問了他一句疼不疼。
怕他聽不到,他還湊在他耳邊說的。
前面回答的聲音順著風到江沅耳邊時有些有些模糊破碎了,“我沒事,就是你,記得把帽子和圍巾戴好,風大…冷…”
陳釗開的速度已經很慢很慢了,就是怕冷風吹到他。江沅將臉緊緊貼在男人的後背,從他的背後汲取一點點溫暖。
他一點風都沒吹到,也一點都不覺得冷。
江沅不知道自己和陳釗這樣到底算對還是錯,他隻覺得胸口和手心滾燙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第16章
路上開的慢,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江沅和陳釗才開回地下室。而就在他們即將快到的時候,天上又下了點小雨。
其實…也沒淋多少。
但進屋後,一個慌裡慌張想拿毛巾想給另一個擦頭髮和衣物,另一個人又拉著對方衣袖,擔心的想給他換他鼻梁上貼的紗布。
“沅沅,先換衣服,別感冒了。”
“你臉上紗布淋濕了,我幫你換吧。”
兩個人就這麽看著對方突然笑出聲。那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兩點多,他們一起把江沅離開的時候煮的飯菜熱了熱。
陳釗在重新熱菜的時候才發現,江沅做的排骨燉冬瓜,其中大部分排骨都在給他送去的保溫桶裡,屋裡的鍋裡都是一些冬瓜。
意識到這點後,陳釗莫名喉頭緊了緊。
江沅毫無知覺的擦著小桌子,一邊還和陳釗搭著話,“今天下雨,他們生意也不是特別好,所以我買的時候比昨天便宜一點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得意得很,沒注意陳釗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他抱住他,頭埋在江沅脖頸一側,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廓,聲音帶著沙啞:“…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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