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借助工具的話,也是能夠安全地上去把花摘下來的。但當時還是聞嘉述的邵清禾卻覺得借助工具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不借助工具的話,徒手攀爬的難度極大。
要知道他們學校的大教堂很高很高,就是帶著防護工具上去都不一定能爬到最頂點。就算是僥幸到了,周圍太多青苔,太陡峭,也可能會隨時掉下來…
當時挺多人去嘗試的,但都隻到了一半就選擇放棄了。最後成功的也只有霍楚來。當然,成功的代價是他身上骨頭摔碎了幾根,並在家休養三個月才勉強能夠下床。
可彼時的霍楚來哪怕摔下來後不能動彈,手裡還是緊緊攥著那朵花。那朵花原本的顏色早就已經看不清了,完全被他手裡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他的指甲縫裡都是鮮血,應該是攀爬的過程中被磨損的,指甲外翻,手指血肉模糊。但還是固執地舉起手裡的花:“給你。”
他很費力的想把聞嘉述想要的花舉起來給他,可能當時是想對他笑的,但是他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很快就昏死了過去。
那也是聞嘉述第一次認真看了霍楚來一眼,紆尊降貴蹲下身從摔成一個血人的霍楚來手裡拿走了那朵幾乎是用他半條命換來的花朵。
他還非常有閑情逸致的放在鼻尖嗅聞,花朵的芳香和鮮血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香味。
別人都以為聞嘉述是喜歡那朵花,其實他喜歡的是花朵上的血腥味。
聞嘉述又詢問了身邊的其他同學,打聽關於霍楚來的名字,不過知道了也沒特別在意,問完就離開了。
那件事發生後兩個月,霍楚來迎來了分化期,分化成了優等Alpha。
從那以後他在家裡的地位也高了起來,按理說他已經不需要借助一個學弟的名聲了吧?可他能夠下床以後,第一個找的人還是聞嘉述。
哪怕在養病期間,聞嘉述一次都沒去看過他。霍楚來也並不生氣,他問他的第一句話也不是類似於他為什麽沒去看他的質問,而是詢問:“您…喜歡嗎?”
“當然。”聞嘉述輕笑,“我很喜歡。”然後才又第一次關心他:“你現在…還好吧?”
“我很好。”霍楚來認認真真地凝視著他,那雙赤眸和他對視,裡面是掩不住的喜悅,“為您,我心甘情願。”
當初的霍楚來為什麽會對聞嘉述如此癡迷,這個問題的答案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謎。
反正對於那時候的邵清禾來說,他並不關心這個問題,反正就只是多了一個特別聽話的小跟班而已。
記得自己第一次抽煙時,他躲著老師在一個空蕩蕩的儲物間裡,那時跟在他身邊的人,只有霍楚來。
那個比他高兩屆的學長殷切地為他點燃手中的煙。聞嘉述動作不怎麽熟練地夾著煙,自己試了兩口,感覺……嗯,也就一般。
太無聊了,真的太無聊了。此時的聞嘉述看了看旁邊的霍楚來,又看了看手中點燃的香煙,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冷不丁開口:“張嘴。”
霍楚來雖然不懂聞嘉述要幹什麽,但他對他的話,本來就是無條件遵從,於是就真的張開嘴。
“舌頭吐出來,”
他也跟著聽話地照做。
然後聞嘉述笑嘻嘻地把還沒完全熄滅的煙頭按滅在他濕潤的舌面上。煙頭的溫度還是挺高的,記得當時應該是聞到了一股糊味,又或者冒了煙?
反正不在自己身上,聞嘉述又不疼。他還很有興致地又給燙了一個,兩個圓圓的傷口拚湊在一起成了一個近乎於愛心形狀的傷疤。
他看到那個“愛心”,笑得特別高興。就像發生了什麽新大陸一般,還拿鏡子給霍楚來看,讓他自己看他的傑作,問他:“怎麽樣,好看吧?”
當時他因為舌頭受了傷,說話很含糊,但邵清禾想了一下,記得他當時說的是好看吧。
其實霍楚來本人應該也沒預料到聞嘉述會這樣做吧?因為在他舌頭被燙傷時,他本能反應是抵抗,但在和自己目光接觸後,他又溫順地垂下了眼簾。
後面聞嘉述又試了好幾次,大概就保持在傷口剛淺淡一點,就重新再補上。再後面……已經不需要聞嘉述去檢查,他自己也會每天看著嘴裡聞嘉述印下的烙印,覺得淡了還會主動去找他補上愛心疤痕。
那可不是過熱的食物燙一下的那種淺度燙傷,幾乎算得上中深度燙傷,而且還那麽多次,不知道後面能不能自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能夠愈合,也一定會留在舌面下很深很深的印子吧?
“………哎。”
坐在對面的霍楚來比邵清禾記憶中的樣子,現在的確是變了許多許多,首當其衝的變化就是他終於沒再戴著那個黑框眼鏡。
邵清禾想仔細打量一下現在的霍楚來,卻發現他怎麽好像有好幾個頭?
“你,你別亂動。”
“……”對面的霍楚來似乎很是無奈,“我沒動,是你醉了。”
邵清禾真不覺得自己醉了,他覺得自己的頭腦很清晰,他突然湊到霍楚來跟前,後者表現得像被嚇了一跳。邵清禾笑出聲:“你騙我。”
明明霍楚來現在是優等Alpha,他的感知力比自己敏銳數倍,早在自己有動作時,他應該就覺察到他的動作,根本不會被他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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