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的腿被寧洲的腿鉗製,紅色舌尖舔舐著池昭脖子一側。
仿佛被不可名狀的生物定住了,池昭的腳趾蜷曲,抓著寧洲身上的白色孝衣,布料應該是麻,摸著帶澀,不夠光滑。
成了被上供的祭品,等待貪婪的神明來進食。
最終還是停留在親吻,池昭不安之下,又胡亂地抓撓寧洲的手,應該抓到了肉,池昭用力一扯,手上似乎抓到了什麽。
門被篤篤地敲響。
隔著門傳來女人細弱溫婉的嗓音:“小洲,你在裡面嗎?”
池昭的嘴被人堵著,隻想在這個世界殺不了人。
要是有機會,早就將他大卸八塊。
“取些東西。”寧洲的手沒有離開池昭雪白的脖頸,垂眼望著池昭氤氳著薄薄水色的眼睛,臉頰有些紅,正在惱怒地盯著他。他回應了一聲母親的話,音色沒有起伏。
待聽到腳步聲遠處,寧洲這才放開池昭,在自己的左臉上自扇了一巴掌:“替你打了。”
“你……”
池昭聽到清脆的巴掌聲,即將說出的話,即將做出的事,便再也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他抿了抿唇,看向手中,掌心中赫然躺著從寧洲手腕上扯下來的紅繩。
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只要寧洲想要,他就沒有辦法不得手。他的力氣在普通人或許還算出類拔萃,要是寧洲不刻意放水,他根本沒有辦法對寧洲怎麽樣。
……所以,那些傳言,一直都沒有錯。
池昭合上手心,緊緊將紅繩攥在手中。
寧家雖然傳統,倒不是不肯變通。飲食上沒有一定要強製所有客人跟著吃素清淡,反而因為廚子請得好,菜色豐富。
太陽徹底沉入西邊,夜空垂著稀稀疏疏的幾粒星星。
靈堂正中擺放著沉重漆黑的棺材,守靈的人不多,基本是寧家的直系親屬。
女性家眷又有不準守靈的說法,因此靈堂中只有寧洲的一位伯伯在。
白色燈籠隨風曳動,貴氣森森。池昭沒見過死人,可看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心裡也不舒服,尤其是只有一盞慘白的燈光下,四周是紅豔豔的花圈,花圈上貼著挽聯。猛一下抬眼,心跳錯亂,失了節拍。
年過半百的人本就容易發困,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昏昏欲睡。
擺放在棺材前的蒲團柔軟,那不是池昭的親人,他沒有下跪,選擇坐在蒲團上。寧洲在他的旁邊站著,既不下跪,也不坐著,目光冷凝嘲弄,神情複雜。
池昭不知道寧洲跟他的父親之間有什麽恩怨,他只知道哪怕是靈堂也不能幸免,會被當作是曖昧調情的氣氛。
要是池昭脾氣再軟一些,說不定此時此刻已經被按在蒲團上,面對索求,只能抖著小小軟軟的身子,趴在寧洲的身上哭哭啼啼說“寧洲哥哥不要了”,可偏偏池昭拿到的身份牌是惡毒反派。
反派嘛,不惡毒怎麽能算反派。
夏日的夜晚溫度高,池昭不能當著死人的面玩手機,但他需要找一些事情轉移力。
“木棺?還是有隱藏的冷藏裝置?”
池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還在犯困的男人,小著聲音問寧洲。
“冰棺套在裡面。”
池昭再次看過去,果然有不太明顯的線路。
晚風帶著燥熱,惹得人心思不寧。寧洲微微偏頭,只看到池昭瑩白的脖頸,被嘬出來的一枚薔薇紅,他本就膚白,那一抹豔麗的顏色鮮明明顯,幾乎不會被忽視。又是用黑色衣服壓下本來的好顏色,方才嘗過的甜味生津,他不斷回味著那點甘甜,軟嫩濕潤,像是陷入了綿軟的雲端。
無論怎麽回憶,這股莫名的躁還是消散不去。
是夏日本來的燥熱,還是由於其他原因?
寧洲根本不想仔細思考,他隨心所欲慣了,想要的得來容易,不需要大費周章就可以輕松得到。
骨節分明的長指勾著池昭身下的蒲團,沒怎麽用力,就把蒲團拉近了,中間隻隔著小小的縫隙。
“池昭,熱不熱?”
寧洲對自己也狠,傍晚臉上的巴掌印現在還隱隱約約印在臉頰上。
當然熱。
夜間溫度也足足有三十多度,池昭秀挺的鼻尖上有瑩亮的薄汗,乾熱的溫度令身上的短袖被泅濕,他回望寧洲,跌入少年晦暗沉澀的眼眸,情緒不加掩飾,一眼就能讓人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熱。”池昭脫口而出的話轉了個彎,矢口否認,哪怕他現在又熱又無聊,還要乏味地候在棺材前。
寧洲的目光可不像是在清清白白地看池昭,少年人的欲念重,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池昭時,突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分分明明的。
池昭顰著細長秀氣的眉毛,踢在寧洲的小腿上:“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
他抬起眼,看向被風吹得晃蕩的白色燈籠,張口閉口都是葷話的少年,真的會圖謀不軌,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有可能。
還沒有踢到他小腿,反倒被寧洲眼疾手快地握著腳踝,猛地施了手勁,池昭重心不穩地往後倒。
後腦杓枕在蒲團的邊沿,雙腿搭在寧洲身上。
“我確實跟他關系好不到哪裡去,就連他死了,我也沒有多少傷感。”
“限制我的人際交往,隻許我跟江鶴予來往,我今天偏偏要在他面前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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