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了?不在乎?
演戲演全套,好歹要把尾巴藏乾淨。
“因為我怕他聯系不到我,會去福利院鬧。”總算套出這個陰晴難測的男人在懷疑什麽,宋岫好氣又好笑。
天地良心,對付澤,他真沒玩欲擒故縱。
霍野:“我說過,不會有人再去打擾福利院。”
宋岫:“可付澤是你外甥。”
——而我只是個外人。
準確讀出藏在少年眸中的後半句話,霍野忽然沉默,記起自己把對方拐來老宅的借口,“替付澤負責”。
也難怪少年覺得他會徇私。
“霍先生還不信?”誤解了對方的沉默,原本規規矩矩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年,倏地起身,越過木桶,靈巧向前一撲。
霍野本能想躲,卻沒躲開,被對方輕而易舉勾住脖頸。
乾淨到沒有任何味道,隻余一抹淡淡的藥香,眨眼間便整個兒陷進他的信息素中,渾然不覺危險,少年極力想證明什麽般,道:“你叫付澤進來吧。”
“看我會不會害怕。”
這話實在孩子氣,溫涼吐息淺淺拂過頸側,霍野難以適應地伸手,剛打算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撕下來,少年就頭頂長眼似的,收了收胳膊。
抱得更緊了。
偏偏腰部以下的動作又很小心,顧及著他的腿,虛虛挨著床邊,一點也沒壓到他。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霍野閉了閉眼,“起來。”
少年粉粉的發頂飛快晃晃,“我不。”
散發著強烈驅逐意味的信息素,能叫alpha畏懼,omega發熱,唯獨對beta是徒勞,換做旁人,定然要惱,或者動粗,霍野卻愈發平和,緊繃的四肢也放松下來,任由少年胡亂折騰。
一秒。
兩秒。
發熱的大腦逐漸冷靜,肉眼可見地,對方露在發絲外的耳尖開始泛紅,顏色越來越深,最後似要有鮮血滴下。
小心翼翼,試探著松開手,少年剛想開溜,肩膀立刻被霍野按住,“抱夠了?”
宋岫:其實沒有。
面上則乖乖裝小白兔,睫毛垂落,抖了抖,不說話。
“誰讓您總疑神疑鬼,”先發製人,他道,“我也是沒辦法。”
被拎住後頸也不懂得安分,張牙舞爪想咬獵人一口,氣急反笑,霍野點頭,“原來是我的錯。”
敏銳察覺到危險,他懷裡的少年當即抬眼,“藥涼了。”
“您等等再生氣,行嗎?”
討好也不會討好,說得像是他在無理取鬧,偏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漂亮至極,好似噙著淚,霍野五指緊了緊,在少年脊背僵硬的刹那,察覺失態,依言放開桎梏。
習慣用動作整理思緒,他慢慢卷起褲腳,垂眸瞧著對方替自己按摩。
而後,擺弄花草般,碰了碰少年翹起的頭髮。
全部心神都放在對方的腿上,宋岫並未在意男人的小動作,無奈,源自上方的視線存在感過於強烈,過了幾分鍾,他終是沒忍住,“霍先生。”
“您在看什麽?”
霍野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這些天,他早已適應治療過程中的疼痛,無需依靠人或事轉移注意力,最後,隻得給出一個臨時想到的理由,“髮根黑了。”
藏得很深,唯有處在自己的角度,仔細瞧才能發現。
“染發都這樣,”不在意地,宋岫抬起手背擦了把汗,小貓甩水一樣甩了甩頭髮,“難道霍先生以為我是天生的?”
霍野卻答非所問,“很適合。”
鮮活,明快,柔軟。
這樣的人,哪怕沒有沈青文,以付澤的能力和性格,恐怕也很難護住,只會讓對方在不合適的環境中,一日一日,孤零零地枯萎。
Beta。
若是娶一個beta,光是父親那關,付澤就難以越過。
等今晚的藥浴結束,早過了霍野平常的休息時間,宋岫正準備依樣畫葫蘆,順著窗戶爬回二樓,便被人拽住胳膊。
“消消汗。”
宋岫老實停下。
霍野同樣出了汗,一樓和二樓的主臥溫度最高,所以他常穿的睡衣,皆是絲質,本該寬松舒適,此刻卻被浸濕了些,貼在身上,隱隱勾勒出輪廓。
這般風景,近來宋岫沒少見,立馬在心底念了幾句佛經,省得自己禁不住誘惑露餡,把人嚇跑。
“張媽在廚房留了飯,”隨意用毛巾蹭過脖頸,霍野轉動輪椅,道,“等著。”
哢噠。
房門打開,又虛掩著合攏,遮住男人離去的背影,過了一會兒,隱隱地,客廳有交談聲傳來,宋岫耳朵靈,很快認出是付澤的音色。
怎麽也沒料到大晚上溜出來熱夜宵的會是霍野,急匆匆下樓的付澤眸色瞬間暗淡,僵立原地,尷尬地叫了聲,“舅舅。”
專注盯著微波爐的指示燈,霍野泰然自若,“嗯。”
“舅舅餓了?”暫時不打算和對方徹底撕破臉,付澤沒話找話,率先低頭,“晚飯的時候,是我太激動,您別放在心上。”
霍野眉眼未動,“知道了。”卻沒給一個足夠準確的回答。
見慣了對方這副城府深沉的模樣,隱隱嗅到周圍有別於信息素的味道,付澤關切,“您最近在吃藥?”
吃藥?
想起此時偷偷躲在自己房間裡的少年,霍野總算提起了點興味,應:“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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