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被誇的尾巴上翹,連連擺手:“哪裡哪裡。”
一旁手都沒停的傅淮深,指尖微微用力,蝦頭頓時變成了碎片。
周行瞥見這一幕,扭頭和季白輕聲說:“看見了沒,這裡有一個很典型的案例。”
季白:“什麽?”
周行:“死綠箭大戰鴨嘴獸。”
季白:“?”
周行也沒管他聽沒聽懂:“不過就目前這個進度,死綠箭還是技高一籌啊,你說有些人,嘴硬的跟秤砣一樣,根本不是老狐狸的對手啊。”
“你說這氣不氣人。”
季白皺眉:“是挺氣人的,就是你能給我夾個大蝦嗎?”
周行:“………”
安時和白簡言又暢聊了一會兒,莫名覺得嘴邊遞過來的食物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他都沒空張嘴和白簡言說話。
扭頭看了傅淮深一眼,後者低頭看著手裡的螃蟹,修長的手指近乎凶狠地掰著蟹殼。
安時:“……”
之前怎麽沒發現傅淮深扒螃蟹這麽暴力。
安時覺得傅淮深給他扒了這麽久的蝦,肯定累了,忙把臉湊過去,小聲道:“你給我扒這麽久,辛苦啦。”
按照往常,傅淮深肯定是“嗯”一聲,但這次,他卻輕嗤一聲,冷淡道:“不辛苦。”
“呵,命苦。”
安時:“……”
傅淮深語氣平淡無波:“怎麽比的了幫你介紹菜式,動動嘴巴的白總辛苦。”
安時:“…………”
他漆黑的眼珠轉了轉,覺得傅淮深這是不滿了。
因為自己的注意力沒全給他,所以不滿了?
這也能理解,畢竟長期掌權的人都比較自負,他作為一個員工,剛才做的一切,好比在飯桌上,不捧著自家老板,去誇別人老板。
實乃打工人大忌。
安時頓時換了臉色:“沒有,在我心裡,還是你最好。”
傅淮深:“我沒讓你這麽說。”
安時嗓子一哽,沉默片刻,就聽傅淮深又問:“……真的?”
安時:“……”
他怎麽突然發現,傅淮深還有點子嘴硬的屬性在身上。
“當然是真的!”安時順毛捋了捋,見傅淮深臉色稍緩,才松了一口氣。
老板還挺好哄的。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傅淮深接了個電話出去,是秦影。
他站在走廊上,聽著秦影匯報對面的情況,輕輕捏了捏鼻梁,點頭道:“嗯,你都記下來,回來傳給我。”
秦影:“好,傅總。”
傅淮深掛了電話,抬眸,白簡言正站在背光的地方,他長的儒雅,但從骨子裡透著一絲精明,如今光源昏暗,臉色也變得陰冷起來,像是一條笑著的毒蛇。
傅淮深眸中森冷,像是厭惡一般,抬腿向他走去,路過時,白簡言開口了:“傅總。”
傅淮深嫌惡地皺了皺眉,沒停,白簡言道:“我都知道了,傅總。”
傅淮深這才停下腳步,施舍給他了一個眼神,他比白簡言還要高,垂下眼,居高臨下的:“什麽?”
白簡言挑了下眉,笑吟吟:“傅總心裡應該清楚吧。”
傅淮深驀地勾了下唇,聲音很是平淡:“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
白簡言臉色沒變:“我知道傅總跟安時是協議結婚,大約只有半年,協議就會結束。當然,我說這些的目的,並不是要威脅傅總,只是想提醒一下傅總,安先生和您呢,只是雇傭關系。”
“雇傭關系?”傅淮深漆黑的眸子如同怒張的網,將白簡言牢牢擒住,“我和安時之間,還輪不到你來說話。白總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麽?還是說,我需要和你父親談一談?”
白簡言面色微沉:“我只是好心提醒,傅總即使和我父親談,又能說什麽呢?據我所知,陵銳和傅氏並無利息衝突,傅總不會這麽拎不清吧?”
傅淮深靠近一步,像是突然撕開了冷淡的包裝,露出極具侵略性的內核,垂眸淡淡,氣勢逼人:“你搶人搶到我頭上,應該明白這個後果。”
白簡言被他審視的目光壓的眉頭緊蹙,後退一步,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想和安先生做一些和平友好的交流,更何況……安時好像很喜歡我呀,傅總。”
不可否認的,傅淮深眼前閃過了安時的笑臉。
“他沒有。”
白簡言:“即使現在不喜歡,以後誰說不定呢,傅總還是太自信了,誰會喜歡一個嘴裡冷冰冰的人呢,即使有感情,也會消磨殆盡,在這一方便,我可是比傅總做的好多了。”
傅淮深眸中沉沉,翻湧著看不出的神色,正欲開口,門“啪嗒”一響,安時走了出去,見到他們二人,有點驚訝:“你們……”
白簡言頓時笑了笑:“我們談合同呢。正要進去。”
安時看向傅淮深,後者下頜線條蹦的很緊,半晌,點了下頭。
安時應了一聲:“我是要去洗手間的。”
白簡言貼心:“洗手間第二個洗手池水龍頭壞了,要注意哦。”
安時應了一聲:“謝謝白總,白總真細心。”
白簡言朝傅淮深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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