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想辦法回去。
門外除了偶爾走動的白衣人外,再沒有其他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溫辭述果斷推開房門,正欲避開白衣人走出去,卻險些撞在向晚身上。
向晚個頭高他幾公分,手裡提著袋子,兩人俱是一怔。
向晚說:“要去哪兒,怎麽不休息一會兒?我給你買了水,那兩人已經在路上了,南之有舞蹈課來不了。”
他一邊絮叨地說話一邊走進來,溫辭述不悅地想,一千年後的人真是沒教養,每個人都直呼他的名諱,簡直不分尊卑。
他不動聲色地關上門,右手握拳又張開,開始活動筋骨做預備動作。
向晚背對著他把水放在櫃子上,嘴裡說著:“欣姐跟我說你不認識她了,到底怎麽回……”
他“事”字還沒說出口,溫辭述迅速蓄力抬起右手,手掌作刀刃狀,運用渾身力氣,氣沉丹田,一掌劈在了他後脖頸兩寸以下。
文武雙全的太傅師父曾教過他,使出七成力氣劈砍人此處,會刹那間讓他陷入短暫昏迷。
哢——
皮肉的碰撞讓手掌邊緣隱隱作痛。
溫辭述一掌下去,表情冷靜地等待他倒下。
一秒,兩秒,三秒。
倒。
向晚行動遲緩地半轉過身,齜牙咧嘴地看向他:“嘶,你打我幹嘛?”
溫辭述一愣,隨即深吸一口氣,再次舉掌劈了上去。
向晚被連打兩次,終於急了,試圖製止他:“辭述,別打了!怎麽突然跟我動起手來了……你冷靜一點!”
溫辭述絕望地想,太傅也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俗人罷了!一點用都沒有!
趁著向晚抬手格擋,他轉身推門跑了出去。
向晚頓時慌了,連忙喊道:“你別跑啊!報告還沒出來呢,你想去哪兒?”
溫辭述一路狂奔,中途撞翻了幾個小推車,護士發出尖叫,大喊著讓他停下來。
向晚跟在後面追,幾個護士跟著一起追,整個走道裡雞飛狗跳,路過的病人紛紛拿起手機拍視頻。
溫辭述跑到一處轉角,終於短暫地和他們拉開了距離,抬起頭卻不幸地撞見鍾可欣。
鍾可欣提著盒粥正在打電話:“哎喲累死我了,電梯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小顧,你和小莊不用來了……什麽,你們已經到了……我的天,他上熱搜了?不不不,我下去接你們,你們撞到記者記得繞道……”
她說到一半,呆呆地看著喘氣的溫辭述。
後面傳來向晚的聲音,溫辭述眼眸一暗,側身就往樓梯間跑。
鍾可欣立馬高喊:“辭述,你不在病房休息要跑哪裡去!外面有記者!完了完了,他跑了!喂,你趕快和莊澤野上來!我一個人攔不住他……”
溫辭述腳下一頓,電光火石間出現猶豫,隨即一握拳一咬牙又倒了回去。
鍾可欣已經甩掉高跟鞋準備追他,眼睜睜看著他倒退回來,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又回來了。”
溫辭述在向晚他們追上來之前,反應迅速地將她拉進樓梯間裡。
鍾可欣已經完全懵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溫辭述確認周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莊澤野在哪裡?”
緊接著又問了一句:“是他派你來接應本王的?”
鍾可欣愣了兩秒,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爆笑。
她心裡的僥幸氣泡啪地爆破了,完蛋,他們家舞擔的腦袋好像真壞了。
第2章 臆想症
溫辭述最終沒能得到“接應”,反倒被鍾可欣和向晚架回了病房。
但是他篤定,莊澤野和他一起穿越了。
這個認知使他在回病房的過程中,沒有一絲反抗,向晚不可思議地不停打量他,開始認真覺得他腦子確實撞得不輕。
回去後溫辭述便閉口不言,無論二人怎麽問話都問不出來。
過了十多分鍾,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他的表情總算松動了一些。
莊澤野原本在舞室練舞,是被顧鳴赫硬拖過來的,身上還穿著公司批發的純黑T恤,個頭幾乎抵到門框,寬大的肩膀撐起松垮面料,領口處洇染了一片汗水,愣是將普普通通的訓練服穿得格外有型。
他滿臉不耐煩地挑眉,遙遙望向溫辭述。
額前細碎的頭髮被粗魯地撥上去,飛揚濃密的眉峰下壓蹙起,將雙眼皮的褶皺壓得愈發淺薄,眼眸窅黑深沉,嘴唇沒什麽耐心地抿成一條直線。
他左邊眉骨上戴了顆鑽石眉釘,整個人看起來不好惹到極點,然而正是這一抹張揚冷酷的神色,讓溫辭述奇跡般放下心來。
——這是他印象中的莊澤野,一個莫得感情的打手。
雖然眼中比以往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他下意識拋去一個眼神進行交流。
溫辭述:你小子,居然和他們融為一體了。
莊澤野:?
溫辭述:乾得不錯。
莊澤野:?
旁邊的顧鳴赫看他們眉來眼去,生怕兩人又起什麽衝突,走上前問道:“辭述,你的頭怎麽樣了?”
溫辭述的視線落在他腦袋上,心想這人怪可憐的,年紀輕輕少年白頭。
顧鳴赫摸摸自己酷炫的白金短發,疑惑地瞅著他,轉向鍾可欣:“他沒事吧?感覺好像撞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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