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聞杳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稍等，我送你回去。”

　　“什麽？”

　　牧冷川這句話倒是讓路聞杳沒有反應過來，他本以為，牧冷川怎麽都要為兄弟聲討他兩句，但現在不僅對楚傅修的慘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甚至還要送他回家？

　　生怕陷入什麽陰謀，路聞杳便拒絕了。

　　“不用了，我有手有腳也沒喝酒，自己回去就行，你把他處理一下吧。”

　　“……好。”

　　沉默兩秒，牧冷川點點頭，走進屋內查看楚傅修的情況，路聞杳也準備離開。

　　“對了，”

　　腳下剛邁出一步，路聞杳想起來今天本來就是找牧冷川有事，便回頭說道：“前天碰到阿姨了，她很擔心你，有空的時候回去看看，她說下周想給你過生日。”

　　“知道了，謝謝。”

　　牧冷川正把楚傅修的腿拉回原位，聞言動作頓了一下，道了聲謝。

　　之後沒忍住，他又問道：“你來嗎？”

　　路聞杳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但想著本來牧冷川就不怎麽待見他，眼下又把人家兄弟整成這樣，多半是不太想看見他的吧？

　　“雖然阿姨邀請我了，但是你如果介意——”

　　“我不介意，你來吧。”

　　路聞杳話都沒說完，牧冷川便快速說道。

　　“好啊。”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語氣是真不介意，路聞杳便一口應下，之後便離開了。

　　屋內牧冷川把已經恢復一些神智的楚傅修拖到床上，一抬眼，門口已經沒人了。

　　確認心意之後第一次見到路聞杳，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路聞杳這個混蛋，我一定要讓他跪下來求我……”

　　床上的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牧冷川眼神中的光芒隱去，表情冷下來，低頭看著楚傅修厲聲道：“楚傅修，你還沒有吃夠苦頭嗎？”

　　“牧冷川你什麽意思？我是你發小！別忘了，小時候要是沒有我們家，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楚傅修口不擇言怒罵著，但牧冷川的表情卻十分平靜，只有他一個人在發瘋。

　　“看起來你很有精神，自己躺著吧，我走了。”

　　說完，牧冷川便離開房間，留身後楚傅修一個人躺在床上罵罵咧咧。

　　-

　　那天之後，牧冷川沒有再和楚傅修聯系過，同樣的，他也沒有再聯系過路聞杳。

　　一直到生日這天，他一大早就回了母親家，卻被牧母看出狀態不對。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今天又是生日，怎麽心不在焉的？”

　　趁著煲湯的功夫，牧母從廚房出來，就看見牧冷川捧著一本書坐在窗前，但心思完全不在書本上，而是看著院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牧母的聲音，他回過神，捏了捏山根，“沒有，只是最近有點累。”

　　話音剛落，余光裡一抹淡黃色身影走進了院子，大白狗起身熱情地迎接著，對方也上前和小白互動起來。

　　“哎呀，小路來了，你去接一下，我看看湯。”

　　牧母話都沒說完，牧冷川就已經走到門口了。

　　“你來了。”

　　路聞杳正跟大白逗著樂，聽見聲音，一轉身看見牧冷川站在身後，讓人感覺詭異的是，他的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笑意。

　　“過生日這麽高興？給，拿去。”

　　路聞杳將手中拎著的盒子遞過去，牧冷川接過，問他是什麽。

　　“蛋糕啊，過生日不吃蛋糕嗎？別告訴我已經有一個了。”

　　路聞杳說著，越過他從落地窗看進去，試圖找到另一個蛋糕存在的證據。

　　牧冷川笑意蔓延至眼中，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像是含了一口蜜，順著嗓子眼淌到心裡，將整顆心臟都浸泡在其中。

　　“是你自己做的嗎？”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帶上一絲希冀。

　　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路聞杳笑了一聲，“當然不是，如果是我做的，你估計吃不下去——

　　哎外面這麽曬，能不能進去說啊？順便讓我看看阿姨做了什麽好吃的！”

　　路聞杳說著，朝屋裡走過去。從牧冷川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一句“不會的”。

　　“什麽？”

　　他疑惑的看過去。

　　“沒什麽，進去吧。”

　　牧冷川拎著蛋糕，攬了一下路聞杳的肩，將他帶進屋中。

　　對於這個舉動，路聞杳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他今天的心情也難得不錯，就隨口說著：“上次我過生日你是空手去的吧？虧我還買了個蛋糕。”

　　“我會補給你。”

　　牧冷川認真地說著。

　　終於，路聞杳這才感覺到這人有些不對勁。要是放在平時，一定會嗆兩句，要麽就不理他，怎麽今天……

　　“過生日真這麽高興啊？你是小孩嗎？”

　　他還是改不了嘲諷牧冷川的本能。

　　牧冷川依舊態度溫和，看著路聞杳，“是的，很高興。”

　　第一次這麽高興，也是第一次覺得過生日是件不錯的事。

　　“見鬼了。”

　　路聞杳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他快步鑽進廚房去幫牧母的忙。

　　在路聞杳的幫助下，牧母迅速準備好了午飯。

　　“來吧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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