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夏言清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一震,來電人的身份,夏言清看見了,牧冷川也看見了。
但是夏言清毫不猶豫地便將電話掛斷。
“抱歉,剛才牧總說什麽?什麽消息?”
夏言清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可剛問完,手機又是一震,這次跳出一條短信。
短信的內容正式她所好奇的,牧冷川口中所說的消息。
【路聞杳:婚約為什麽取消了?】
“婚約取消了?是你乾的?”
幾乎一瞬間,夏言清就反應過來了。
牧冷川沒有回答,但在夏言清看來,他的態度就等同於默認。
“你做了什麽?難道就不怕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嗎?”
“什麽事情?我不記得了,夏小姐不妨拿出些證據,提醒我一下。”
那個在夏言清的認識中,像座移動冰山的人,此時突然搖身一變,成了一隻狐狸。
她咬牙,自己的確拿不出證據,問牧冷川他做了什麽,對方卻說,可以給她幾分鍾,打個電話。
在夏言清打電話的時候,牧冷川也悠哉遊哉給路聞杳發出消息。
【今天天氣不錯,下午要出來嗎?】
這樣的內容,半個月裡牧冷川已經發出去許多,但是從來沒有收到過回復。之前牧母生日時單方面提出的約會,也被對方躲開了。
不過這次,他收到了回信。
【事情是你做的?】
牧冷川回過去一條驢頭不對馬嘴的消息:【山海景園,靠窗。】
這條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夏言清也回來了,她臉色發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
“我會和路聞杳取消婚約。”
夏言清坐下,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剛才跟家裡打電話才知道,今天上午,夏父夏母收到了一份關於名下所有企業相關的帳目明細表。
當然,如果只是簡單的帳目流水,自然沒什麽好怕的,只是那上面還有夏家見不得光的一部分。
但說白了,還是自作孽。
“這件事我已經和夏總說過了,今天找你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
牧冷川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點開計時器,“十分鍾,告訴我路聞杳為什麽會同意和你訂婚。”
路聞杳一開始對這件事情的抗拒,牧冷川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想起自己當初和路聞杳做的交易,夏言清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不小心和牧冷川對視一眼後,對方的眼神實在讓她發毛,不得已,只能說出自己威脅路聞杳的事情。
“威脅?什麽條件?”
牧冷川眼神更加冰冷,對面夏言清從骨頭裡滲出涼意。
她說出了柳星月的名字,卻因為低著頭,沒有看到牧冷川眼中一閃而過的怔愣。
他從來不願意打聽路聞杳從前的感情,牧冷川認為,這種事情只有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才有可信度。
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卻告訴他,自己用那些謠言中路聞杳的心儀之人,威脅對方和自己結婚,並且成功了。
牧冷川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來否定這個道聽途說的緋聞。
“叮叮——”
倒計時停止的聲音想起,牧冷川回神,也看見了不遠處那個走過來的身影。
“你來了。”
他眉眼溫和,語氣神情與方才判若兩人,夏言清聽見聲音抬起頭,有些驚訝。
但隨即她也反應過來,來人是誰。
“牧總在這裡單獨約見我的未婚妻,是不是不太好。”
意料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夏言清竟松了口氣,好像忘記了來人才是讓夏家處於目前局面的罪魁禍首。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按在夏言清旁邊的桌角上。
兩人的姿勢,就好像他們當真已經是一家了一樣。
這樣的畫面讓牧冷川看在眼裡,覺得十分礙眼。
“據我所知,夏小姐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有什麽道別的話要說嗎?”
他“好意”提醒。
“牧總不是大忙人嗎?怎麽有空管別人家的事情?”
路聞杳皮笑肉不笑。
“不是別人家的事情。”
“別人家”這三個字讓牧冷川的不悅達到了頂點。
從對方臉上看到明晃晃的介意,路聞杳眼神躲閃了一瞬。
那雙淺色的眸子從眼中別開,牧冷川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便立即緩和下來,“況且,對我本就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們有話要說,我能先離開嗎?”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眼前,實在是讓夏言清覺得糟心。
“請便。”
“為什麽要走。”
兩個男人同時開口,夏言清臉都青了,毫不猶豫地,她拿起手包便起身離開。
但緊接著她起身後,路聞杳也轉身像是要走的樣子。
牧冷川心中有一瞬的慌神,半個月來調查夏家帳目流水都未曾有由猶豫,卻在看到路聞杳轉身欲走的這一刻,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出現了質疑。
“去哪裡?”
路聞杳沒有回答。
牧冷川心中更慌,抽出十幾張紅色鈔票壓在杯子下面,起身跟在路聞杳後面往外走。
結果最後,他發現對方只是進了衛生間。
溫暖的水流從手掌滑下,路聞杳從鏡子裡看旁邊的人,對方也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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