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喝了點酒,路聞杳沒什麽精神跟牧冷川攀談,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他還想再吹會風,就抬手朝牧冷川揮了下,“沒什麽事你就回吧。”
說完,他又低頭看向大白狗,四目相對,大狗一下子高興起來,哼哼兩聲抬起爪子扒到路聞杳身上。
“小朋友,我們有機會再見。”
路聞杳笑著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腦袋,語氣輕快。大狗都快跳起來了,咧著嘴想舔他的手。
後面牽著繩子的人眉頭不自覺壓了一下,輕輕扯了扯牽引繩,“小白。”
“你叫小白啊。小白,再見!”
路聞杳又重新跟大狗道了個別,說完便起身繼續散步去了,也沒想著再跟牧冷川說什麽。
一路晃悠晃悠,走到小區一處涼亭,路聞杳走進去坐了下來。
沒一會,又聽見了熟悉的哈氣聲。
“怎麽沒回去?”
牧冷川沒有回答,牽著小白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小白熱情地蹭到路聞杳腳邊坐下。
“它這麽大隻,應該叫大白才對。”
犬控路聞杳,在這個晚上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風向原因,路聞杳身上的酒味一陣陣往牧冷川鼻子裡吹,他食指橫抵在人中上,說道:“你喝多了。”
“還行,不多。”
路聞杳終於肯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他的眼神清明,吐字清晰,倒確實不像是喝醉了。
這不免讓牧冷川想起上次慈善晚宴的事情,結合跟路父和路聞杳吃飯的那次路聞杳展現出的酒量,他已經可以確定慈善晚宴那次路聞杳是在裝醉了。
就為了和他表白嗎?
為什麽選那個場合?
對面的人全然不知牧冷川腦袋裡的想法,正對著小白絮絮叨叨:
“我們大白真可愛啊,我以前養過一只和你很像的小朋友,結果誰知道,那個丫頭竟然過敏。養了都沒有一個星期,它就被送走了。
不過現在好了,我想養幾隻就養幾隻,反正那個丫頭不在……
你說那丫頭一個人行不行啊?”
一人一狗被迫聽著他沒頭沒腦的念叨,沒幾分鍾就沒聲了,牧冷川看過去,這人竟然睡著了。
“路聞杳。”
他喊道。
對面人動了一下,眼角帶著微弱折射,一閃而過的晶瑩被牧冷川捕捉到,他心裡生出幾分疑惑。
“嗯?你還在啊?”
路聞杳迷迷糊糊醒來,這才覺得身上有些冷,搓了搓胳膊。
“你死在這我脫不了乾系。”
這話說出來,牧冷川自己都愣了一下。
剛才聽見那話,這是他腦袋裡出現的第一句回答,便真的就這麽說了出來。
對面路聞杳也是一臉揶揄,“可以啊,學的挺快。”
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確實如此,他看見牧冷川的臉色暗了幾分。
“行,我要回家了,你先坐著啊!”
路聞杳伸了個攔腰,站起身來。
一陣眩暈感突然襲來,路聞杳晃了一下,趕緊撐住桌子。
這桌面怎麽是軟的?
手背傳來炙熱發燙的溫度,牧冷川看著手背上那隻乾淨修長的手,默默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路聞杳緩了一會,站穩跟牧冷川還有小白打了個招呼,往家走去。
牧冷川坐在涼亭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語氣裡帶著訓斥對小白說:“不許再亂跑。”
小白望著路聞杳離開的方向,兩隻前爪踩了踩,哼唧一聲。
-
第二天,路聞杳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
頂著一頭鳥窩在床上坐了一會,讓起床氣逐漸消散,路聞杳起身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梳洗完畢,走出臥室。
剛走到樓梯口,底下的人都沒看清楚,一聲高亢的聲音喊著他最討厭的稱呼,嚇得路聞杳差點腳下一滑摔下去。
“哎呦,杳杳起這麽早啊!”
他也聽出來,剛才把他吵醒的就是這個聲音。
托您的福。
不知道來人是誰,路聞杳先帶上職業假笑。
“您來的也早。”
他回道。
九點半,確實夠早。
“跟你表姨打招呼。”
路母坐在單人沙發上,朝路聞杳使了個眼色。
“表姑,表姑。”
一旁的女人出聲糾正。
路聞杳掃了一眼,沙發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女生,表情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們好。”
路聞杳打了個招呼,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見到他下來後,那位表姑的話題就變成了“路聞杳小時候的那些事”,女人扯著嗓子拉著路母聊天,說的都是:
“你記不記得……”
“還有一次……”
路母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重複回應著“是嗎”,“我都忘了”,“哈哈哈”。
坐了一會路聞杳實在受不了了,說著“今天阿姨放假,我給大家切點水果吧”趕緊溜進了廚房。
沒過一會,路母也進來了。
“誰啊?”
路聞杳一邊切著芒果,一邊問道。
“不知道啊,早上九點不到就來了,說是你爸的遠房表妹,你爸晨練去了,我只能把人先接進來——你這刀工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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