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怎麽出來了?”飛練等著被表揚。
“你怎麽跑出來了?萬一傷著怎麽辦?”鍾言趕緊將他抱起來,“這天井裡都是我的機關,他們上不來!”
話音剛落,無人機的飛行聲音讓鍾言耳朵一動,他立刻看向了樓道的窗口:“還有一個。”
車廂裡,後備隊員幾乎將油門踩到了最底,正發瘋一樣逃命。剛剛自己拍到了什麽?那東西究竟是人還是鬼?竟然長成那個樣子,眨眼之間就乾掉了一支精良的小隊。其實早就該逃了,剛才也不是他非要拍攝,而是身體根本動彈不得,直接嚇傻在車裡。
他們可是直面過四級傀行者的小隊,竟然死得只剩下他一個了!
必須逃命了,這會兒再不逃就沒有機會了,只能活生生變成那怪物手裡的屍體。後備隊員快速地打著方向盤,這周圍異常的荒涼,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黑漆漆的爛尾樓。他好不容易控制著僵硬的四肢將車開上了平坦的泊油路,幾次深呼吸之後開始確定逃跑的路線,右手一抬,準備調整一下後視鏡,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應該追不上來,就算追上來自己手頭也有武器。他壯了壯膽子,前頭就是一個紅路燈,只要開出去就能上高速……
下一秒,整個車身震動了一下,車體發出巨大的撞擊聲,仿佛發生了一場慘烈的車禍,被大卡車給撞上了。
可這輛車就是改裝過的金屬車體越野車,就算撞上也不該是這個聲音,更何況前後左右都沒有車輛。後備隊員再次猛踩油門,卻只能聽到輪胎和地面快速摩擦的刺耳聲音,周圍的景致卻一動不動。
車子停留在原地了。
又一次震動襲來,他絕望地看向了車頂,原來不是車子撞上了東西,是有什麽東西直接落到了車上頭。
但想明白也沒有用,並沒有逃走的機會,整個車身如同被扔進了下水道,飛速翻進了旁邊的地溝。
等到車子翻動過後不再動了,鍾言和白芷才趕到現場。睡醒的白芷恢復了少女模樣,打了個哈欠:“真是的,吵我睡覺。他們的武器這回全是我的了。”
那輛翻在路邊的車冒著白煙,車門已經嚴重變形。後備隊員低著頭,歪歪地坐在駕駛座上,要不是還系著安全帶早就被甩出去了,摔得四分五裂。原本變了形不能打開的車門在飛練巨大的力量下被直接掀了起來,不費吹灰之力,開罐頭一樣。
鍾言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急呼:“別過去!”
“嗯?”飛練好奇地回過頭一瞧,就這麽一個機會,被車裡裝暈的人抓住了。
後備隊員戴著防撞擊的頭盔,根本就沒有陷入昏迷,而是假裝撞暈。他知道存活的希望可能就在眼前,於是在門被掀起來的一瞬間將身側的長刀劈了過去。這樣一劈,直接劈掉了飛練一小半的觸手。
鮮紅的血頓時噴滿了擋風玻璃,鍾言眼前一紅,眼角也跟著一紅,直接翻掌運氣,將兩張符紙扔了過去。他沒有半分的猶豫,這些人就是為了殺他而來,只要有一點心軟,自己就會死於萬劫不複之地。符紙貼在那人的後背上,鍾言快步向前去撈飛練,只見那人又掏出了一瓶什麽東西,直接潑了過來。
“小心!”鍾言快速將受傷的飛練推開,用自己的左半身幫他擋住了。只聽耳邊滋啦一聲,皮膚已經燒了起來。
臉上最柔軟的眼周皮膚也冒出白煙,差一點就要燒毀了左眼球。車裡的人見這兩個東西都被自己傷著了,立刻重新拿起一瓶液體,準備再來一次。可是鍾言卻沒有再次給他機會,緊緊攥著的拳頭一張開,右眼裡迸發出仇恨:“分!”
噗嗤!
隨著他的手印打開了,車裡的人頓時四分五裂。鮮血濺到了他們的身上,鍾言摒除了慈悲,心裡只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動手,那個人的血也是濺了自己一身,當時有多害怕,現在就有多平靜,再也沒有恐懼,再也不會感覺心跳突突撞著胸口。
整張臉都掛上了血,鍾言的左邊臉、左臂白煙滾滾。他隨手一擦,傷口疼得厲害,宛如一把小刀緩慢地割肉,刮骨,挖骨髓。
“快!跟我回去上藥!”白芷連忙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回去!”
“我沒事。”鍾言閉著眼說,“你去看看飛練。”
話音一落,幾乎被燒成了白骨的左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鍾言知道是飛練來了,便將身子往右側轉了轉:“聽話,別看師祖。”
“師祖。”飛練已經變回小孩兒,“師祖怎麽了?”
“沒什麽。”鍾言用袖子擋住半張臉的白骨,“咱們回去再說。”
“看看,飛練看看。”飛練卻不答應,繞到右側要看。鍾言嚇得趕緊往左轉,這一刻忘記了他是什麽鬼子,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瞧見自己這個模樣。
“很醜,會嚇著你的。”鍾言仍舊躲著,忽然被變回原形的飛練裹住了整條手臂。飛練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剛好將手臂完全覆蓋。鍾言的血和血胎的表層接觸,那些觸手一動一動的,像在呼吸。
只有白芷急得冒火:“你們倆,都給我回去!”
善後工作全部交給了白芷,車子裡的符紙、聯絡裝置、無人機以及武器全部被白芷帶走,然後回樓裡收拾剩下的殘局。借著這個功夫鍾言帶著飛練先回家了,不一會兒就瞧見白芷拖著幾具屍體進來:“剛好夠我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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