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的,這也是風俗,夫君不能進入產房,最好在外頭坐等。”秦翎給他擦了擦汗水,“不過我想一會兒通融通融,就在屋子裡頭陪你。”
“你可別,你還是出去吧!”鍾言捂著肚子笑出來,兩條腿亂蹬,“我怕一會兒我好不容易開始喊了,轉臉一瞧見你就想笑。”
秦翎原本繃著面孔,聽完竟然也笑了,兩人原本緊張兮兮結果又變成了這種局面,當真是誰也沒法嚴肅起來。“你別笑了……原本我就已經沒法子了,見到你就想笑,這會兒可不是平時,萬萬不能露餡兒。”
“好好好,我繃住。”鍾言用被子蒙住面孔,在被子裡頭笑得肩膀發抖。
他們在屋裡笑,屋外頭可笑不出來。春枝和夏露在燒水,開水一盆一盆燒好等著用,秋谷和冬華在院裡燒香,用紅綢緞栓好一雙筷子放在吉位,取“快生”之意。元墨站在門檻兒外頭既不敢進去又不敢吭聲,一會兒產婆來了該如何辦啊?根本沒法瞞著。
產婆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大少奶奶根本沒有身孕,況且孩子從何而來呢?
元墨抱著大公雞滿地亂走,只能到白仙的貢品前頭作揖,希望大仙能使使法術。
小翠這邊則在大院門口等待,徐蓮已經派人去找產婆了。按理說,大戶人家的少奶奶有了身孕,最後兩個月就早早將產婆請入家中居住,時時刻刻預備著了。可大少奶奶不受重視,秦家不管,偏偏他是男的,他自己也不在意,所以臨盆在即都沒人來。
兩炷香轉瞬即逝,小翠有點兒著急了,倒不是擔心主子那邊有危險,畢竟根本沒孩子可生,而是她發覺了一件大事。
徐蓮派出去的人根本沒回來,絕對用不了這樣久的。是不是有人想要暗害大少奶奶“生不出來”,一屍兩命?
能這樣做的恐怕只有柳家了……正當小翠亂想之際,好幾個產婆模樣的人跑了過來,小翠剛要開口詢問,跑在最前頭的那個忽然冷靜地說:“你們少奶奶今日必得貴子。”
小翠心裡震動,突然間產生了莫名的想法:“您是……”
“你們少奶奶找的人。”產婆點了點頭。
“快請!”小翠立馬做出手勢,將身後的人通通帶了進來。
秦翎的院子平時很少有人來,今日最為熱鬧,秦守業雖然不過來但還是派了朱禹來,已經站定在院門口了。何清漣過來了一趟,吩咐每過一炷香就回去通報,秦爍和秦泠是男子不能摻和這裡頭的事,但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柳筎已經來了。
站在院外已經能聽到屋裡的慘叫聲,柳筎悄悄地叫童花過來,問:“怎麽回事?為什麽摔了一跤?”
童花搖搖頭:“我當時沒看著,我在挖土。”
“你既然跟了這邊就該精明些,小心自己也被人害了。”柳筎有她自己的打算,“院裡沒進去什麽陌生人吧?”
童花再搖了搖頭,但猜出了她的想法。她一定以為大少奶奶是被人推了,推的人就是柳家派來的。
“今天院裡沒人進來,我就在院門口挖土,有人進來我頭一個知道。”童花瞧她臉色也不好,“您身子虛弱,先回去吧,明日我找幾種藥材給您配個方子,好好調理。”
不等柳筎回答,小翠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進去了,從裝扮看全部都是產婆。柳筎見狀才真正松了一口氣,昨夜曹良又來找她了,說斷斷不會讓鍾言平安生產。這會兒產婆來了,應該不會再出狀況。
一聲刺耳的慘叫聲響徹院落,柳筎的眉心擰成疙瘩,真不知道為男人生孩子有什麽好,要受這樣大的罪呢。
屋裡,鍾言笑得滿臉通紅,每次慘叫後都要笑好久。秦翎本來想要勸他,但奈何自己根本沒有忍笑的能耐,也跟著他笑。兩人現在隻盼望產婆快來,好讓他們解脫。終於,小翠帶著產婆進來了,打眼一瞧就有八個人。
“這樣多?”鍾言依次看了看她們的臉,隨後指著一個說,“陳竹白,你裝什麽!我肚子裡的枕頭都要掉出來了!”
“你這產婦也裝得太不像了……”陳竹白搖了搖頭,一下子揭開了面具。秦翎立馬不敢笑了,起身恭敬地說:“原來是家兄。”說完,秦翎給小翠使了個眼神,小翠伶俐地出去等待,秦翎再次看向陳竹白:“小言的身份我已經都知道了,假孕實屬無奈,還請家兄幫忙一把。”
“你們兩個啊……”陳竹白瞪了他們兩眼,“都這麽大了,兩個人一起沒有正形,將來如何做人爹娘?”
“孩子呢?”鍾言在他手裡找了找,都沒有。
“到了時候我自然把孩子給你,這會兒孩子一出來就要哭了,哪有生這麽快的。”陳竹白坐到床邊,又對秦翎說,“你出去等著吧,在院裡坐一坐,這段日子辛苦你照顧小言,今日我圓了你們的美夢。”
“多謝。”秦翎拱手一拜,“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你讓丫鬟們往裡頭端開水吧,一定要熱熱的。”陳竹白吩咐。秦翎便退了出去,吩咐春枝可以往裡頭送水了,丫鬟們急得直冒眼淚,可是進不去產房,端進去的開水都被產婆接手,再由她們捧進屋裡。
屋裡,陳竹白操縱一個陰兵變成的產婆接開水盆,其余的全部化作食盒。鍾言躺在床上拚了命地塞吃的,兩腮撐得鼓鼓,像幾百年沒吃飯。
“師兄你這回去哪兒了?怎麽這樣久?”鍾言邊吃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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