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泡著泡著,衝刷過他身子的髒水逐漸變回透明,然後田振就看到……這條小河快被陳竹白喝斷流了。
原本就沒多少的流水量,現在更是慘不忍睹,水流粗細只剩大概一指頭那麽寬。可陳竹白倒是被洗乾淨了,乾淨得田振都不太好意思看他,因為他的衣服又薄又透,還有多處破損。
“沒水了……怎麽沒水了?”閉著眼喝水的陳竹白忽然察覺到了異樣,睜眼就發現小河徹底斷流。
“因為被你喝的,你好能喝。”田振蹲在他旁邊,脫了外套先給他披上了,“外頭有個白龍潭,出去再喝吧。”
“……多謝。”陳竹白從沒這樣狼狽過,而身上這件衣裳也很奇怪,料子很硬,上頭還有一個銘牌。銘牌上刻著兩個字,正是面前人的名字。
“田……振……”他輕輕地念了出來,喝了一些水,現下終於有力氣說幾句,“這名何意?又有何解?”
“哦,這是我爸給我換的。”田振將匕首往裡收了收,“我原名叫顧逸行,我爸說拗口不好養,本來我就命運多舛,所以改了個好養活的。”
“逸行……灑脫安逸,寧靜之行。”陳竹白脫口而出,忽然東南方傳來了腳步聲,他立馬說,“這裡頭……有活屍,你我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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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陰】不化骨6
果然這墓穴裡有別的東西!田振二話不說撈起陳竹白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我就知道這裡沒那麽容易出去,也不知道外頭怎麽樣了。”田振低聲說,顯然經過了兩次喝水他把陳竹白和其他的鬼邪完全區別對待。真正的惡鬼不吃不喝,陳竹白應該和鍾言一樣,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半人,但不是完全鬼。
喝了那麽多的水,他也沒覺著陳竹白變沉,剛剛這人可是將一整條河給喝斷流了。這要是放在白龍潭裡,水位會不會直接下降10厘米?
“那邊。”陳竹白並不清楚田振在想什麽,先是給他指了條路。一旦過了剛剛那道門就仿佛一腳踩進迷宮洞天,其中雜亂糾纏的小路是一條一條往外冒。哪怕田振身上有標配的羅盤也不頂事。
他按照陳竹白的指引,聽話地拐了個彎,等到身後那動靜逐漸遠去了才說:“謝謝……不過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望思山上會有墓?”
“望思山?”陳竹白閉著眼聽,搖搖頭,沒聽過。
田振光顧得看路,手電筒剛好就架在右肩膀上,只能照明眼前那一小塊道路。胸前的人搖頭了,他便問:“以前這裡不叫望思山?你怎麽在這種地方啊?”
陳竹白再次將頭一搖,他暫時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別說這座山以前叫什麽,自己為何在這裡都沒有頭緒。
“我一直……都在沉睡,我不知外頭如何了,只是睡了一覺。”半晌陳竹白才開口,這一覺必定睡得過頭了,忘記了緊要大事。
“沒事,只要咱們出去就好了,出去就和大部隊匯合。”田振忽然停住,聽了聽附近的腳步聲,確定沒有異樣後再次前進。
陳竹白默不作聲,如今他只能相信眼前這個凡人。手腕和肩骨都疼得厲害,他也記不得是誰佔用了自己的身子,等醒來之後那扇門已經被田振推開了。
“好疼啊……”他的後背被堅硬的手臂硌痛,田振立馬將他往上挪了挪,盡量不讓機械臂觸碰他後背的傷。
那傷可真夠嚴重,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是人肯定早就死於感染。將純金的金鉤從肩胛骨裡抽出來時陳竹白一言不發,可田振看得出來,陳竹白他有痛覺,他不像惡鬼一樣無感。更別說他磨得幾乎見了骨頭的手腕……所以到底是什麽人將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陳竹白關在這地方的?最開始佔據這身子的鬼又去哪裡了?
想不明白,田振從14歲開始跟著小組執行任務,如今正式加入,沒遇到過這樣詭異的事。
“往右走。”前面又是一條分叉路,陳竹白再次指引。
田振轉彎之前先貼牆照明,確定安全後才動。瞧著他這樣謹慎,陳竹白倒是起了些好奇之心,他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地救了自己,但看上去又像很善於對付惡鬼,不是隨意之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陳竹白說話間又一次指路。
“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啊。”田振很直白地說,“你在這裡很久了,沒有見過別人嗎?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很久了吧?像是古代的人了。”
“古代……古代又是什麽世代?”陳竹白總是會對他的話露出不解。
“古代就是以前,不過你以前肯定不說這個詞。”田振音量壓得很低,忽然間眼前的光亮沒了,手電筒的光柱從照著前方變成了照向自己,原來是被陳竹白拿了去。
“這是什麽燭火?為何我摸不出來?”陳竹白早就對這東西感興趣了,田振的蠟燭方才還能放在河水裡,而且有風吹來也不見燭心晃動,莫非是一件法器?
“這不是燭火,這是軍用手電筒,充電就可以用了。現在我們都用電器,不用蠟燭。”田振立馬明白他是把手電當蠟燭了,“現在不用點火也能亮,國家有發電廠,用水力和太陽能都能發電。”
“水力……太陽能?”陳竹白徹底被他攪懵了,根本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自己沉睡這些年外頭居然變化如此之大,“你是個讀書人吧?都讀過什麽書?聽你說話,不像是筆墨不通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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