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兒啊!”正當他們兩難之際,梁修賢終於在柳仙的幫助下找到了他們,“咱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久……”
他看到陳竹白便打起了磕巴,甚至不顧身上的傷勢跑至面前,努力辨認這個人和當年是不是同一個。他和陳竹白的接觸並不多,但是這個人的長相他沒忘,只是……這和從前的陳竹白差太多了。
從前的陳竹白不染半分塵埃,乾淨剔透,不會這麽狼狽。
“陳竹白?”他小心翼翼地問,“陳兄?”
陳竹白一臉茫然地看向他:“敢問……閣下哪位?”
“我以前就是徐長韶啊!”梁修賢指著自己的臉,“你不記得我了?小逸,小逸他長大後還留著你的頭髮呢!”
小逸?頭髮?這些都是什麽?陳竹白搖了搖頭:“您是否……認錯人了?”
“我怎麽可能認錯!小逸還是我和小瑤一手養大的呢,他有個錦盒不讓人碰,裡頭就是當年你留給他的那縷頭髮!”梁修賢說完便看向了田振,“小逸你說是不是!”
“啊?”田振正聽得雲裡霧裡,話題一下落到自己頭上。好久都沒人叫他這個名字了,自從他從顧逸行變成了田振,小逸就變成了小振。
“什麽?”不光是他們茫然,田洪生也茫然了。
梁修賢看他們三臉的茫然,頓時清醒,田洪生也就算了,他沒有以前的記憶。怎麽小逸和陳竹白還傻著呢?
“算了,先回去再說吧。”最後梁修賢隻好這樣解釋,“這事……說來話長。”
確實是說來話長,梁修賢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特別是關於小逸的身世,簡直亂了套。
鍾言和飛練是他名義上的爹娘,可是因為當時情況所迫隻養育了他一年不到,自己和蕭薇姑娘算是陪伴他長大的爹娘,親眼看著他從小孩兒到了中年,隨後雙雙離世。田洪生是他這輩子的養父,將他從一個小不點兒拉扯到大學畢業,而最關鍵的還是陳竹白。
陳竹白當年的身份是他師叔,現在忘了個一乾二淨。
整個望思山上的人際關系都亂成一鍋粥了好不好!
田振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暴風眼,只是覺著梁修賢的表情怪怪的,莫名其妙多了些長輩式的關懷和欣慰。特別像那種小時候曾經見過面的遠親,一見面就是“誒呀孩子都長這麽大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他的擔保,老爸終於同意自己帶上陳竹白一起走了,只不過時不時地緊盯一下,生怕有什麽閃失意外。他們走了半小時才回到山腰上的開闊地帶,田振第一眼先看到的是何問靈。
她半身都是鮮血,昏迷不醒,宋聽藍反而沒事了,正跪在她旁邊進行療傷。
大家夥多多少少都掛了彩,自己反倒像是因禍得福。田振很過意不去,再扭臉,飛練正盯著自己看。
而陳竹白仍舊被他橫抱,時不時因為傷口疼發出倒吸冷氣的喘息聲。
“你眼睛怎麽了?”田振忍不住問飛練。
“都長這麽大了。”想不到飛練開口就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田振露出過春節還要被迫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表演節目的表情:“你不要趁機佔我便宜。”
“我沒騙你。”飛練看不夠似的看著小逸,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兒啊,秦家小公子秦逸。只不過當年自己和師祖走得太快,沒見過他長大,所以再見到田振也沒覺著眼熟。
剛剛蕭薇已經告訴他了,田振就是小逸,她記得呢。
“我……”田振剛要反駁,只見飛練又看向他懷裡的鬼,這回比剛才還要驚訝,“你怎麽遇見他了!他怎麽樣了?”
陳竹白虛弱地睜開眼睛,將周圍看了一圈,這些人好像都認識自己,但自己卻不記得他們。他現在唯一熟悉的就是救自己出來的田振。
“你要幹什麽?”田振往後退了退,“他不是惡鬼,你別傷害他。”
“我幹嘛要傷害他?他是師祖的師兄,也就是你師叔啊。”飛練沒想到今天還有雙份成就,不僅解決了潘曲星和清遠還找到了陳竹白。
余骨一聽,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找到了就行,不然自己還得放血再算一回。
“你們怎麽都說他是我師叔?”田振還是不太相信,要不是老爸也在,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什麽障眼法。
“他真的是。”飛練認真無比,“我是你爹,我懷裡的是你娘親。”
田振閉了閉眼,嗯,自己進障眼法了。
最後還是梁修賢拍了下田振肩膀:“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回去的路上大家慢慢說吧。”
事已至此,田振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前的草地仿佛被犁過了一遍,樹木斷裂,墓穴門橫開,不用猜想都能知道剛剛這裡經歷了怎樣一場惡戰。大家等到何問靈的手臂接回去才開始動身,由於隊裡有四個不能走路還要帶上水清灣的屍首,田洪生呼叫了特殊處理小隊的直升機。
在等待直升機的一個半小時裡,蕭薇和梁修賢將所有的事給田振、田洪生講了一遍,特別是關於田振的身世。
“所以……我是他爸,你也是他爸?”田洪生看向梁修賢。
梁修賢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我也養過他啊。”
“飛練也是?”田洪生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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