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賜的遺言是,讓弟弟好好生活,不管發生什麽都要活下去。”
“希望大家能夠幫我。”蔣天賜斟酌一夜,這是光明道人的己任,也是自己被救的交換條件。雖然廿廿會暫時難過一陣,但時光總能平複這些傷痕,以後他可以以光明道人的身份陪伴在弟弟的身邊,再也不讓他孤單一人。
只不過蔣天賜這個名字就要從世界抹去,再不能提及。
周圍一圈鴉雀無聲,這也是大家不願意面對的事,但似乎只剩下這條路了。如果不這樣說,等歐陽廿一醒他還是要去找哥哥。與其讓他找一個永遠找不到的哥哥,不如現在騙過他去。
沉默的兩三分鍾裡每個人都想了很多事,直到歐陽廿的眼皮動了動。
“哥……”還沒睜開眼睛,歐陽廿低低啞啞地叫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言言和師兄再就業:可以去當coser逛逛漫展。
飛練:那我也去。
第218章 【合】餓鬼道8(正文完結章)
只是一個字,刺痛的不僅是蔣天賜的心,還有飛練那一顆。
兩個人一起抬起手臂去觸碰歐陽廿,可飛練搶先一步抓住了弟弟的手。同時他也看了蔣天賜一眼,蔣天賜識趣地放下手臂,坐回了原處。
這是人家的親弟弟,自己還搶什麽?
飛練自然而然地拉起歐陽廿的手,像哄小孩兒一樣揉搓著他的虎口。以前他被潘曲星迷惑,白疼了那麽多年,現在他隻想將那些年的遺憾都補回來。
看著歐陽廿的臉,飛練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兄長式的溫情,原來小泠長大之後是這個模樣?他可算是見到了。
小泠出事那年剛過六歲生辰,而後六年都在家裡鎮宅,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爹娘和哥哥妹妹。隨後自己成了親,小泠跟著他們過了最後兩年,滿打滿算他去世那年應該是十四歲。
如今廿廿二十多歲,五官長開了些,眉眼還是那般漂亮精致,但在飛練眼裡他還是小孩兒,喜歡騎馬射箭,總是不好好讀書寫字。
“哥。”這時歐陽廿又叫了一聲,聲音比剛才大了些。他的手掌有不少蹭傷,臉上也有一些細微的傷口,飛練將手壓在他的喉嚨上去試探,好在已經不發燙了。
“他怎麽樣了?”鍾言心急如焚。
“白仙的藥有效,他喉嚨裡的蠱蟲已經消失了。”飛練輕聲說,“你還記得那年咱們也去救過一個人燈吧?那時候若是有這種特效藥就好了。”
鍾言當然記得,那也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子,雖然被解救下來可是卻形同癡傻。後來自己和清遊將那男孩子放在寺裡,讓他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傻子就好,結果又被他親生爹娘來找,最後被一位好心的公子接下了山。
“廿廿應當不會有事了。”飛練又摸了摸他的脈象,之前他的心一直懸著,現在終於穩穩地落回肚裡。
他話音剛落,昏迷許久的歐陽廿終於睜開了眼睛,乾燥起皮的嘴唇動了動,下意識地咳嗽了兩下:“咳咳……哥哥。”
“我在。”飛練第一時間說。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歐陽廿的記憶是否跟著他一起恢復了,但不管恢復沒有他都要當這個唯一的哥。
歐陽廿的腦袋很暈,好像被人裝在麻袋裡反覆掄大圈,到現在還是身體落地、但腦子沒跟著落下的飄忽感。喉嚨裡很乾,但是卻不想喝水,火燒火燎難受勁兒還沒消散。視線也處於一個緩慢修複的過程中,起初看什麽都亮堂堂的,慢慢亮度降低,所有人的臉才有了立體的輪廓。
眼前站著好多好多人啊,歐陽廿的手指動了動。“哥哥。”
他叫著哥哥,眼神卻看向飛練,而不是面前的光明道人。蔣天賜心裡五味雜陳,看來他已經恢復全部記憶了,他終於找回了那個再也不會丟棄他的親生哥哥,再也不用追著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混蛋哥哥了。
“誒。”飛練揉著他的小手,眼圈刷一下開始泛酸,“小泠長大了。”
歐陽廿笑了笑,這句話他等了好久好久哦。當公雞的那些年他就在想會不會還有這一天,大哥和二哥對著自己說這句話,然後摸一摸自己的腦袋瓜。
“大哥現在還可以送你一匹小馬。”飛練還記得自己的諾言,雖然當年他送了,可是小馬卻送錯了人,“等你養好身體咱們就去騎馬,現在大哥的身子也好了,什麽病都沒有。”
“嗯。”歐陽廿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將目光落在鍾言的臉上,很靦腆地叫了一聲,“長嫂。”
鍾言朝他笑了笑,一如當年,將手輕輕地搭在他大哥的肩上。
歐陽廿的頭還是非常暈,怎麽躺都不覺著舒服。他慢慢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一切,然後讓飛練扶著自己坐直。坐直後腦袋仿佛沒那麽眩暈了,歐陽廿喝過兩杯溫水,再一次抬起頭來,視線繞著周圍這一圈搜尋。
“大哥,蔣天賜呢?”他終於還是問了,自己這輩子有兩個哥哥呢。
“他……”飛練實在不好說這事,主要是他實在不願意面對弟弟的失落。好在,這場由蔣天賜引發的困局還是有當事人來解決,蔣天賜見大家都不肯出聲,便主動往前走了一步。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歐陽廿來來回回地看著大家,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分析出哥哥的去向。
“這件事說來話長。”蔣天賜終於開口了,要親口去說自己的死訊,然而用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和嗓音,“你哥哥蔣天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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