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跑下樓梯的一刹那,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那扇防盜門裡衝了出來,睡眼惺忪的模樣顯然是沒睡醒。他穿得也很不講究,腳底下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照直了跑向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我看見她了,我看見她了!”女人被他攔腰抱起,盡管奮力掙扎但還是被男人扛在了肩上。她的掙扎讓鍾言想到了被人逮住的野獸,人的特質好似在這一刻從她的身上被剔除,只剩下奮力地掙脫。
再從鍾言的身邊路過時,她嘴裡已經被塞了一團白布,可能是不想讓她吵到鄰居,也有可能是怕她發作癲癇之類,咬到自己的舌頭。嘴唇邊上堆積了一圈白沫,她的雙眼大睜,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似的,所有的聲音都壓在口腔裡,聽不出來喊了什麽。
再然後,一聲巨響,防盜門被關上了,如同將那女人世界的門徹底抹殺,她也不複存在。
連廊裡恢復了安靜。
鍾言看了那扇門一會兒,402。
“師祖,她是瘋了麽?”飛練這時問,“我在煞裡見過很多瘋子。”
“可能是瘋了,也可能沒瘋。”鍾言很想知道她的嘴被堵上之後還在喊什麽,“先上樓吧。”
越往樓上走越安靜,曾經的熱鬧不複存在,樓裡當真一個人都不走動。但鍾言相信很多人的房門都沒關上,或許臨廊的那扇窗也開著,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好不容易到了六層,鍾言敲響了609的防盜門,緊接著門開了,鍾言看了一眼開門之人,一拳砸到了他的臉上。
“我靠!”梁修賢捂住了嘴角,“你和蕭薇都什麽毛病啊,一見面就打人?”
“你怎麽在這兒!”鍾言衝進房裡,生怕他對蕭薇不測。話音剛落,白芷從睡房出來了,身後跟著蕭薇以及一個脖子上拴著鈴鐺的何問靈。
“呼。”白芷看到這群人才放下心來,“大部隊可算來了。”
“他憑什麽在我家裡!”鍾言指著梁修賢問,“行,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正想著找你算帳呢!”
“哎呦喂,你以為我想在這裡啊!”梁修賢被揍得不輕,躲到廚房去了,“你讓白芷說吧,我閃了。”
“你別閃!你老實待著!我一會兒還有話問你呢!”鍾言將自己和他的私人恩怨先放下,轉頭問白芷,“樓裡怎麽會這樣?”
白芷剛想說話,看到他肩膀上的小紙人,愣住。
“這誰?”白芷問。
鍾言咳了一聲:“……飛練。”
飛練:[(>_>)]。
白芷、蕭薇和何問靈三頭霧水。
鍾言:“他給人針對了,但是情況緊急,只有離魂才能救他。這不重要,樓裡到底怎麽了?”
“那你沒受傷吧?”蕭薇顯然更關心鍾言,“你吃飯了嗎?我和問靈出去給你找點吃的吧!”
“別別別,大家都別輕舉妄動,都先在屋裡安頓下來。”鍾言將所有人召喚進屋,609原本不是很小,可一下子就擁擠了。人都在客廳裡,王大濤拿手機點著外賣,施小明好奇地探查四周,鍾言將大家召喚到圓桌旁邊坐下。
“來,開個會。”鍾言開口。
大家都往這邊走。
鍾言又說:“梁修賢除外。”
正要過來的梁修賢又退回廚房,仿佛一隻鵪鶉。
“我們剛從紅樓鬼煞裡出來,這邊的情況還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鍾言開門見山,飛練則趁機跳到圓桌上,盤腿坐在鍾言的面前。
飛練:[o(∩_∩)o]
白芷很想一巴掌將飛練拍成二維碼,但忍了忍,說:“一開始我也以為這地方只有哭喪靈,就是咱們看到過的那個,可現在這樓裡越來越奇怪了,丟的孩子不止是女孩兒。”
“不可能。”鍾言立即說,“哭喪靈隻拐女孩兒,男孩兒在它眼裡一文不值。”
“可樓裡已經丟了三個男孩兒,這肯定不是哭喪靈的手法,而且,這些天我也沒找到哭喪靈。”白芷說完指了指何問靈的脖子,“不知道這樓裡有什麽東西,時不時附她身上,這個驅邪的鈴鐺先給她用上了。”
何問靈點了點頭,叮鈴叮鈴地響著。“有時候好好地說著話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她們都說我又又又被附身了。”
“那二層那家是怎麽回事?怎麽請了道士?誰死了?”鍾言又問另外一檔子事。
白芷喝了口水:“二層那家更邪門兒。說是樓裡的一個小安保,經常和205那家的小男孩兒玩遊戲,然後有一天那小男孩兒跟著小安保走了,一夜都沒回來,給家長急得夠嗆。也報警了,等第二天一早,警察說找著了,就在頂樓的儲藏間裡,孩子爸媽衝進去一瞧,小安保和小男孩兒正摟抱在一起,小男孩兒的身上都是一道子一道子的抓痕。”
這事……圓桌周圍的人都不吭聲了。
“家長一看,這不擺明了猥褻強暴,兩個大人實在接受不了了,趁著警察一個沒看住,將那小安保從樓頂扔下去了。但是那小安保哭著說別扔他,不是他,家長哪裡顧得上,兩個人一個抱著腦袋一個抱著腿,扔出了樓頂的圍欄,結果就摔死了。”白芷說。
“太莽撞了。”鍾言一聽就知道絕對有問題。
“家長太急了,什麽都沒調查清楚就殺了人,後來一家三口被帶到警察局。結果檢查報告是小男孩兒只是皮外傷,結果你猜怎麽著……”白芷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