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往後躲了躲:“然後呢?”
“然後我把他們都克死了,意外車禍,發動機起火,連全屍都沒留下。”蔣天賜面無表情地說,“那年我二十五歲。後來我把他們的公司賣掉了,給我弟存了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然後加入了傀行者,斷了兩年的聯系。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裡,從去年開始就總是找來。”話題結束,蔣天賜將話題歸正,“你們怎麽回事?”
鍾言則看向王大濤:“你給我傳的視頻是怎麽回事?兩個女孩兒放煙花的那個。”
“視頻?”王大濤正在掃地上的煙蒂,“我沒給你發過那個啊。每個視頻我都看過,一共六個,這還是我篩選過可能有用的。後來你說要陳家滅門慘案的照片,我剛好在天賜這裡就給你發過去了。”
蔣天賜點了點頭:“這個我可以作證。”
“你沒發過?”鍾言再問。
“沒有,給你發過的視頻我和天賜都提前看過,怎麽可能記錯。”王大濤察覺不對,問,“有人以我的名義發給你了?”
“你們跟我過來。”鍾言掉頭就走,也不解釋是怎麽回事。王大濤和蔣天賜察覺到事態嚴重,趕緊跟他回到1201。回到自己的台式機前,鍾言打開了通訊記錄,剛準備把那個視頻打開給他們看,詭異的事再次發生。
視頻不見了。
就好像不曾存在於聊天記錄當中。
“怎麽沒了?”白芷怕那兩人不信,在鍾言開口前先說,“我和飛練都可以作證,你的帳號確實給鍾言發過一個視頻。”
“發什麽了?”王大濤急問。
白芷把整個視頻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每個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特別是飛練發現女孩不是活人的這一點。王大濤和蔣天賜聽完後紛紛沉默,思量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直到一聲很明顯的腸胃蠕動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咳咳,對不起,餓了。”鍾言揉揉肚子,若是這屋裡沒有可吃的他還不會這樣丟人,偏偏那盤太歲肉就在眼前,不亞於一整盤子三障十惡擺在那裡。為了緩解尷尬,他細細道來:“我搜索了十三中鬧鬼的新聞,不管是小道消息也好,粗製濫造改編的都市傳聞也好,都指向了一個東西……”
“刺。”蔣天賜說。
“沒錯,就是刺。”鍾言打開滅門慘案的照片,“這六名死者的屍體冒出尖刺,那個視頻裡最後的人影也冒出尖刺,還有人拍到過十三中學六層走廊的女鬼照片,還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刺女”。”
“那張照片我也看到過,技術部門鑒定過後說有造假的嫌疑。”蔣天賜說。
“就算造假,那麽多種類的鬼他不造,為什麽偏偏選中了‘刺’這個元素?還有,這塊地皮曾經請高僧做過法事,你們聽說過心方寺嗎?”鍾言搖頭,“我在崇光市生活了這些年,從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寺廟。對了,十三中的圖書館裡丟了個學生,進去就沒再出來,這事誰查過?”
“學生那事咱們有人去調查過,沒查出靈異事件的痕跡。”王大濤回答。
“不對勁。”鍾言想了想,“如果放煙花的視頻是假,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人故意攪局,擾亂咱們破煞的方案,一種是有人想幫我。這個人早就知道會出事,特意去對面的居民樓拍攝了視頻,為了不顯得太過刻意,他在視頻中加入了兩個假人。”
一直沒吭聲的飛練忽然說:“師祖說得對,我覺得這人只是想提醒咱們。而且他能黑進你們的內部通訊網站,就說明他神通廣大。”
王大濤的臉色紅了又白:“想不到我們的網站被人黑了……”
“也不一定是黑了呢,說不定這人就是內部的。”鍾言笑了一下,“有人想殺我,有人想幫我,你們傀行者隊伍裡可真是群英薈萃。行了,知道你還沒死我就放心了,明天下午四點準時入煞對吧?”
“嘖,你這話怎麽說得這麽難聽呢?我可不能死,我還得留著命領退休金呢。”王大濤拍了下腦袋,“我住樓下303,有事你們下去找我,還有,你這睡衣很適合你啊,我的眼光一向可以的。”
蔣天賜的表情明顯在忍笑,而鍾言卻笑不出來:“謝謝,不過我可不是小兔子。”
飛練忽然盯住他,將他看了又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約好時間,鍾言將蔣天賜和王大濤送出門,回屋後卻直接換了出行的衣服。白芷一看他這樣就知道要出門,也跟著披上外套。飛練則興奮地跟上了他們:“咱們是不是回事發地點去?”
“好聰明。”鍾言彎下腰,幫他系好帆布鞋的鞋帶,“本來還不想去,但既然人家把跳樓房間都告訴我了,我不能白辜負人家的心意。”
“那……我的心意,就能白白辜負麽?”飛練的表情一秒落寞,最後一個字還顫了下,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心痛。
“我什麽時候辜負你了?”鍾言一愣。
“不吃太歲肉。”飛練把臉一轉,“傷過的心,再難補救。”
鍾言啞口無言,想了半天才說:“少看點土味視頻吧你。”
傀行者員工宿舍並沒有門禁,三個人順利地離開大樓,抬頭一看,上面亮著的燈光可真不少,但這樣一打光就能看出每扇窗戶都貼了符紙在裡側。傳達室裡的老頭正在澆花,看到他們要出去也不奇怪:“王娃子這就開始給你們派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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