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設計師大有問題。”鍾言甩了下袖子,“他是故意的,作出了四方凶穴的陣法,生祭活人,放出鬼煞。”
“你知道鬼主了?凶穴……難道紅樓商場曾經是墓穴?”王大濤放出鬼影,隨時隨地準備著。
“方才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了。紅樓商場不是墓穴,但是也埋了不少人。”鍾言說,“入煞之前我做過準備,紅樓商場的位置緊鄰水域,多少年前這裡不是開闊地,而是河壩!”
河壩?飛練歪了歪頭。
“你們聽說過‘塞豆窟’嗎?從前可不像現在,有什麽鋼筋水泥,一旦洪水來襲很容易衝毀河壩。所以便有將活人埋在河壩的土層裡,像是塞豆子那樣,而且多用小孩兒。泥壩的味道就是咱們現在聞到的泥臭味,而隨著土壤的擠壓,被塞進去的人會被擠出所有的血液,等到洪水退下,他們的屍首又會受到太陽炙烤,烤出屍油來。”鍾言說完,大家都懂了,為什麽這個煞裡的人會出現血毛孔,到最後脂肪和腦漿像膿水一樣,也會順著擴張的毛孔流出來,恐怕之前……那些被塞豆窟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入煞前我早有懷疑,只是沒想到,居然有人下了陣法,死於塞豆窟的冤魂不是無意間出來的,而是被陣法召喚出來的。”鍾言順著四周的方向看了一圈,“正東有怪石,山石形如蹲踞,怪石嶙峋,桀驁不馴,說明東方青龍沒有護衛墓穴,不吉,為‘青龍嫉主’。”
“南方為朱雀位,水流直硬,並無婉轉,好似屍體僵硬而臥倒,不吉,為‘朱雀倒屍’。”
“西方為白虎,大坡度的台階不平緩,又無兜抱的趨勢,不吉,為‘白虎縮腳’。”
最後,鍾言轉向正後方,看著血嫁衣的海報,如果不是孔韓周透露,他或許還真破不了這個局。
“正北乃為玄武之位,若想做四方凶穴陣法則需要最後一步,造墓穴盡頭的突兀下降,或高聳上坡,或險峻高崖。然而在商場裡這三種都不好辦到,就算辦到了,也很容易被懂風水的人看出來。這三種風水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讓人無法尋覓墓穴的位置。“
“在風水中,也稱作‘拒屍’。”
“‘玄武拒屍’,不吉。屍不可得,陣法四全,災怨暴起。這個劇本設計師用相同的結果設計出了相同的風水指向,他一定是一個高明的風水師,以形補形,以形化形。”鍾言說完看向腳下的地磚,“飛練,掀了它!”
飛練應聲而動,兩條觸手直接砸向地磚,輕輕一掀就將厚重的石磚砸碎掀開。不出鍾言所料,下面埋著一張發舊的黃色符紙。
“這就是你為什麽沒死的原因。”鍾言看向孔韓周,“這是陣法的中心,而你就這麽幸運,倒在了這上面。”
孔韓周明明幸存,可還是渾身發抖,太僥幸了,自己如果沒有被人踩暈就死定了。
“那現在怎麽破煞?”王大濤上前問。
“不急,一旦開始破煞,鬼主必定有所行動,到時候咱們就只能隨機應變,不能解決其他。”鍾言看向那張符紙,“孔韓周,你把血嫁衣的海報扯下來,而這個符紙……”
“需要我做什麽?”飛練上前一步,看著師祖就像看一朵花。下次再見到娘親,一定要告訴她,師祖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他懂得好多。
“這個用不著你,我自己就行。”鍾言取出袖中匕首,在手指尖輕輕一滑,擠出一滴鮮血,準確無誤地滴在符紙的上頭,“未情動過的男子之血可以破除凶穴陣法,所謂情動,便是一次沒有,別說是和女子,哪怕是自瀆也不可以。我一心修鬼道,我可以。”
說完,鮮紅的血滴下去了。
然而並沒有被符紙吸收。
周圍有點安靜。
鍾言皺了皺眉:“怎麽會……我一直保守自身。”
“還是我來吧。”飛練無所謂地伸出手去。
“你不行,你是鬼子,沒有人性,只會對符紙的作用有所助益,並不能解陣。這不應該,我可以的。”鍾言再擠了一滴血,再次嘗試。可是鮮血順著符紙滑落,仍舊沒有吸收進去。
王大濤上前一步:“這……這我就幫不上忙了,你是不是記錯了啊?”
“沒有啊,我一直保守自身的,怎麽會……我沒有啊。”鍾言還有點委屈,莫非有人碰過自己的身子,但仔細一想這也絕不可能。
“師祖你別難過……”飛練也上前安慰,但心裡不禁敲起小鼓,師祖莫非曾經有過愛慕之人?是誰?莫非是他的那位師兄?
那既然師祖曾經有過,現在是不是也可以有?不知自己和他師兄比起來哪個更好,想來是自己。
“可能是因為咱們身在鬼煞所以有所不同。”鍾言擦掉指尖的鮮血,不僅是臉上掛不住,而是實在想不起自己失身在何處。明明是處子之身的,怎麽會這樣?
王大濤看看他們仨,一個失身的鍾言,一個自己,一個飛練,都不行。“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法子還是有的,只是需要麻煩你們了。”鍾言說,“飛練,把程菱給我抓過來。王副隊,把謝若琳和李慧蘭給我殺了。”
程菱聽完已經撒開腿準備逃跑了,照直了扶梯的方向衝過去。然而他怎麽能跑得過陰生子,再次被卷回了原地。他被送到了鍾言的面前,鍾言拿出匕首在他掌心劃開小小的一道傷口,像是不舍得傷害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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