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秦翎琢磨不出答案,乾脆起身去書架拿畫卷。最裡頭有一卷是自己去年畫的,畫的是憑記憶記住的娘親,這會兒將畫卷展開,秦翎對著娘親訴苦,不知該如何做這場戲。
不承想,端著洗臉水進來的元墨一下子怔住,差點砸了臉盆。看到畫卷他想起來了,院裡第五個大丫鬟就長這個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鍾言:他還不知道我是男的呢……
秦翎:準備演戲。
第91章 【陽】畸皮蛹5
秦翎聽到動靜才回頭:“元墨?你慌張什麽呢?”
“沒、沒什麽,就是瞧見地上的褲子上有血,心裡難受。”元墨趕緊撒了個謊,從前他可是不敢騙少爺的,現在一天說十幾次瞎話都不眨眼。那畫卷他見少爺拿過,可一直不知曉究竟畫了什麽,怎麽少爺會畫一個女鬼!
“這是誰啊?”元墨壯著膽問。
秦翎轉頭看向畫卷,恨不得將畫裡的人看活,笑起來像個小孩子。“這是我娘,你來的時候我娘親早就不在了,所以你沒見過。”
“啊?”元墨差點一頭昏過去,全身瑟瑟發抖,“這、這、這,居然是大夫人!”
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娘雖然也叫夫人,可家裡都只是嘴上說說,知道她是二夫人,心裡都知道正經大夫人是大少爺和四小姐的娘。元墨雖然沒見過夫人樣貌,可是沒少聽別人說夫人行事,特別是張開,若要問他大夫人從前如何如何,他能說個不停。
如何種花,如何養魚,如何管帳,如何下廚……張開全部都記在心裡,以至於,元墨一直覺著張開偷偷仰慕著大夫人呢。
畫上的女子顯然是一位溫婉柔和的漂亮女人,眉眼和少爺相像,乍一眼就好像是將來四小姐長大後的模樣。可元墨怎麽看怎麽覺著陰森可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秦翎顯然對元墨的思緒並不知情,全心全意地看著畫像:“是我娘親。娘親走的時候我還小呢,可是我牢牢地記住了她的模樣。後來,我怕我忘了,每年都要畫一卷,畫著畫著,就算不用刻意去想,我娘的樣子就能在眼前了。”
“大夫人一定……一定九泉下安心。”元墨低著頭撿褲子,顯然少奶奶已經給少爺換過藥。
“只可惜,她沒能瞧見我成親,沒瞧見小言。”秦翎遺憾地低下了頭,“若是娘親在,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拜過高堂。娘親她一定……會很喜歡小言,和我一般。”
“這份心大夫人一定能懂……您別難過了。”元墨悄悄地抬頭瞄了一眼,畫上的女人明明有著淡然恬靜的笑容,可他卻覺得這笑如此詭異。看得越久,越覺得畫像的笑容會動,元墨趕快低下了頭,再抬起頭來,竟然發覺畫像的嘴角動了動!
是自己看過了,還是真的?元墨揉了揉眼睛,應當不是真的吧,這屋裡可是有僧骨保護的,邪門歪道進不來。
“娘親要是還在,我一定可以和她傾訴。”秦翎又摸了摸嘴唇,不知娘親會如何勸慰自己。又看了一會兒,他緩緩地轉頭問:“元墨,你和少奶奶相處得如何?”
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少爺開始懷疑了?元墨趕緊回:“少奶奶是大好人,對待我們極好!而且從不拿主子的架子,別說我們了,後廚的廚娘都誇少奶奶的人品和廚藝頂呱呱。”
“這我知道,小言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訓斥,實則心疼。”秦翎深有感觸,那人總是說自己這病那病,其實比誰都著急,“我是想問問……你就沒發覺少奶奶和別人不一樣?”
元墨更不敢瞎說了,想了想才答:“沒有啊。”
“和其他女子相比呢,你們少奶奶如何?”秦翎就差直接說出來了,你們少奶奶不是女子,你們知道麽?
老天爺啊,少爺是不是知道少奶奶給他續命了?元墨小心翼翼地說:“其他女子……主子,您問我這個我怎麽答啊,我熟識的女子就小翠一個,還是個黃毛丫頭呢。再有就是這幾日新來的四位姐姐。”
“四位?”秦翎不解地問,“不是五位麽?有時候我透過窗看她們割草……”
“是是是,五位,瞧我這記性。”元墨敲了敲腦殼,“這水您先洗臉,我去拿帕子。”說完元墨再偷偷一瞥畫像,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不得了了!方才畫像上的那人好像沒看著這邊,為什麽這會兒轉過來了?
“那你先出去吧,一會兒要是不忙就幫我去小妹的院裡看看,千萬別是什麽急症。”秦翎將元墨的反應盡收眼底,等他離開,秦翎先將畫卷收好,然後走到窗邊往外頭張望
天亮了沒多久,院裡的人都開始忙,秦翎不知不覺皺起眉頭,又聽出一件事來。
元墨為什麽會說院裡有四位大丫鬟?為什麽後來又趕快改口了?難不成……又有什麽髒東西混了進來,裝作丫鬟,只是以前他們都沒發覺?
元墨跑出去就去偏房尋少奶奶,猜她必定在梳洗便沒進去,守在外頭等著。昨天被他和小翠抓進雞籠的大公雞又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來了,邁著堅定的步伐往裡走,雙翅震動,直接飛上了屋簷。
元墨抬起頭看著,這當真是一隻相當威武的雄雞,光下羽毛都是彩色的,每一片都能反射條條光輝,看著是深褐色,其實內藏玄機。鮮紅的雞冠豎立,眼周一圈明黃且是鳳眼形狀,元墨一時看入了神,莫非這公雞這幾日拚了命往院裡飛不是為了啄他們這些紙人泥人,而是察覺出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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