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皇帝畏懼攝政王,不愛去輔政殿。每次都是晏瑾舟派人過來催他,他各種找借口熬過上午,甚至午睡後再去。
今天,江白瑜美美地吃著豐盛的帝王禦膳,吃飽了還饞那幾碟精美糯香的點心。他吩咐周圍小侍說:“這幾樣裝食盒裡,朕帶去同攝政王一起吃。”
聽到他這麽一說,周圍內侍們皆驚訝。但也不敢抬頭詢問,手腳麻利地把幾樣點心裝進了食盒。
小皇帝從未這麽早去過輔政殿,這時晏瑾舟邊跟幾位近臣商議著朝中要事,邊用早餐呢。
看到提著食盒的小皇帝突然闖進來大吃一驚,趕忙起來跪在地上行君臣之禮。
晏瑾舟也是一怔,待眾人跪下後才反應過來,疑惑地走到最前方跪下,淡淡說:“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體統,還望贖罪。”
晏瑾舟跟他跪了!
整天欺負他的晏瑾舟現在跟他跪了!!
不是求婚時的單膝著地,是雙膝跪著,腦袋低垂,恭順謙卑那種!!!
江白瑜內心激動,嘴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他故意不叫他們起來,臭屁的走過去。
繡著金線龍紋的靴子蹭著晏瑾舟的官袍朝服走過,端坐在方才晏瑾舟的座位上有模有樣地說:“眾愛卿如此為國事操勞,臣甚欣慰,快快平身。”
這裡的大臣皆是晏瑾舟的親臣,都知道最近小皇帝想要奪權奪勢,除掉攝政王。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小皇帝話中有話,一個個冷汗直冒不敢起來,大呼:“陛下聖明,臣等惶恐!”
他們沒起來,晏瑾舟也沒起來,冰寒冷冽的深眸撇了小皇帝一眼,大有你敢跟臣玩陰的,臣便直接奪了你的皇位的般警告之意。
難怪小皇帝那麽怕他。
“晏先生。”
江白瑜拿出食盒裡一塊紅豆糕,趁著晏瑾舟抬頭時,快速塞進晏瑾舟嘴裡。
晏瑾舟:!
所有人都跪趴著,誰都看不到江白瑜的小動作。
晏瑾舟怒意聚攏,口中咬著半截香甜糯軟的糕點,沒吃也沒吐出來。
他覺得小皇帝想毒死他。
江白瑜伸手把晏瑾舟口中露在外面的半截松軟的紅豆糕取下,面對晏瑾舟慍怒的眼睛從容地塞進了自己口中。
看吧,沒毒,安心吃吧。
晏瑾舟硬生生地咽下了半截糕點,沉聲吩咐手下親臣,“臣要教導陛下,你們都退下。”
大臣們跪在地上沒敢動,小心抬頭請示皇帝。
江白瑜輕笑:“都退下吧。”
大臣們這才一個個如釋重負,行大禮退了出去。
“陛下何意?”
晏瑾舟冷聲質問,言語間的怒意已經是掩蓋不住了。
江白瑜卻看著桌上兩個包子,一碗粥,一碟小菜的早餐歎息:好歹也是手握重權的攝政王,吃的卻這麽簡樸。
晏瑾舟心中只有事業和他,從不在意自己吃穿住用。
到了這裡的也是一樣。
他毫不客氣地端著晏瑾舟的粥喝了一口,放下說:“問得這麽凶做什麽,想對先生好些還不行嗎。來,坐下一起吃。”
晏瑾舟眉間輕挑,那是他剛才喝過的粥。若是讓人知道小皇帝用了他用過的膳食,那才真是掉腦袋的大不敬。
他不動聲色坐過去,想看小皇帝到底準備用什麽手段讓他放權。
江白瑜看他飯菜太寡淡,從食盒裡拿了一塊還熱乎乎地牛肉松餅一掰兩半,一半遞給晏瑾舟說:“知道你怕朕下毒,咱們一人一半你總會吃吧。”
說著,自己咬了一口,吃的香甜。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晏瑾舟冷笑,捏著半塊牛肉松餅也視死如歸地吃了。
江白瑜都要被他那迂腐的經典語句笑死了,說:“你要是死了,朕也不會好過。朕看得明白,那些喊著讓你放權的大臣們才是別有用心。”
他又拿起包子遞給晏瑾舟,自己也拿了一個,然後伸手過去跟碰酒杯一樣和晏瑾舟的包子碰了一下,說:“以後你教導朕政事,我們一同分擔朝政共享天下,如何?”
晏瑾舟以為小皇帝在試探他,捏著包子淡淡道:“臣不敢,臣隻願能完成先帝囑托,哪怕為陛下送上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裝什麽,要是小皇帝再繼續跟丞相他們逼下去,這皇位說不定都要姓晏了。
江白瑜默默白他一眼,繼續投喂他的先生。
為了讓疑心重重的攝政王吃的安心,每一塊糕點他都掰一半自己吃給他看,不知不覺地竟把食盒中的糕點吃了大半。
這些吃起來糯軟香甜的點心,其實並不好消化。江白瑜吃著吃著肚子開始發漲,又過了一會腸子像絞在一起般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唔,好疼。”
江白瑜難受得彎著腰,雙手捂著肚子哼哼,他疼的臉色開始發白,連額間都出了一層密密冷汗。
點心裡果然有毒?!
晏瑾舟猛然一驚,喊道外面的內侍:“太醫,快傳太醫!陛下中毒了。”
“不是。”
江白瑜捂著肚子,難以啟齒:“是我……是朕吃的太多了。”
他哪裡知道這個小皇帝腸胃這麽弱,吃多了能疼成這樣。
晏瑾舟斷然不信,隻當小皇帝想毒死他,卻反倒毒到了自己。
更或許是小皇帝是故意碰瓷,咬定是他下毒毒害帝王,再以此為借口治他弑君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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