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再次飄向少年柔美的身體:那樣……好像也不是折辱他。
小皇帝光著腳快樂地跳進浴池,口中喊著“好燙啊”臉上卻帶著愜意的笑。
“先生,你真不進來試試。”
晏瑾舟深深呼吸,移開視線靜坐在浴池旁說:“臣在此靜候。”
江白瑜哈哈地潑了他一臉水。
晏瑾舟隱怒:“陛下!”
江白瑜半截身體伏在氤氳的湯池中,歡快得像隻靈活的小魚:“你能怎樣?你潑回來?”
晏瑾舟還真有種把他摁進水中的衝動。
江白瑜興致極高,這種感覺真的太奇妙了。
要是平時他這樣,晏瑾舟就會像隻大狗一樣湊過來,在他身上到處嗅到處舔咬。現在跟真正的君子一樣,恪守禮節,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江白瑜走到浴池正中央,忽然腳底一滑,身體不穩‘哎呦’一聲,搖搖晃晃地在栽進藥浴中,無法站立般在及腰深的水中掙扎撲騰:“救……救朕!”
晏瑾舟驚駭,想都沒想直接穿著厚重的朝服跳進去浴池,一頭扎進水中遊到小皇帝身旁,伸出雙臂把他抱了出來。
江白瑜‘咳咳’兩聲,雙手圈著他的頸間驚慌說:“朕還以為要淹死了,咳咳。先生救駕有功,當賞……”
晏瑾舟不經意間低頭,看到了橫在懷中的小皇帝的腹下,他大腦‘轟’地一下白了。
同是男人,為什麽小皇帝會長得這麽精巧玲瓏,白皙柔軟中還透著粉色。
像桃花酥餅上的那層誘人的粉,軟軟地乖乖地躺在那,惹人憐惜。
“先生,先生?”
江白瑜的喊聲,讓他恢復了點冷靜。
他顰眉低沉說:“湯池怎如此之深,倘若沒人在此,陛下豈不有生命之危。陛下的內侍官如此失責,該當問罪。”
“倒也不用。”
江白瑜摟著他的脖子,說:“平時多的是人在周圍伺候,摔了也有人撈。”
晏瑾舟發白的大腦突然清醒,他意識到小皇帝這般柔美的身姿每天都有人伺候。那些內侍官們都會擦拭陛下的身體,撫摸他錦緞般的墨發。
他胸中憋悶莫名地升起著怒意,刻寫在骨血中的君臣禮儀喚著瀕臨危險邊沿的他,催促著他快些離開。
他把懷中的一團放在水中,垂眸冷聲道:“臣失禮了,臣伺候不當,自當領罰,臣告退。”
“哦。”
江白瑜看著他慌忙逃去的身影,不緊不慢說:“先生出去時,把周統領叫進來伺候朕。”
晏瑾舟驀然頓住腳步,冷眸回頭:“陛下身邊內侍們不會伺候麽?為何要叫周統領進來。”
江白瑜遊到池水邊沿,一手撐著臉笑說:“朕喜歡他伺候啊。周統領身高體壯,朕若再落水了,他能像先生一樣把朕抱起來。”
禁軍統領周南--周統領,是最忠心於陛下的一個人。他若是想要謀權,第一個忌憚的便是此人。
他忽然想,周統領對陛下那麽忠心,難道是也這樣侍奉過陛下?
晏瑾舟眼眸冷意越來越重,再也不顧不上君臣之禮,凝望著水中歡快的‘小魚’。
江白瑜奇怪:“你不走啦?那把衣服脫了進來呀。反正你那朝服都濕了,穿在身上不沉麽?”
晏瑾舟站在哪裡一會兒,最後遵旨走了過去。但到底沒有把衣服全褪了,隻留一套中衣衣褲穿在身上。被水浸濕的綢緞中衣貼在身體上,把全身的筋肉骨絡都呈現了出來。
古時武人騎馬拉弓射箭,身體素質比現代人好上幾倍。這裡的晏瑾舟更是如此,江白瑜欣賞著英俊美男的身姿和腹部凸顯的一塊塊蓬勃肌肉,由衷讚美他:
“先生身材真好。”
晏瑾舟沉凝片刻,突然說:“臣記起來,陛下會水。”
江白瑜:“朕好像是會水,哈哈。”
晏瑾舟便不再問了。小皇帝要他伺候藥浴,方才故作落水騙他下水,現在又如此輕浮地看著自己。
他再不明白,那就真的蠢了。
他可以離開,但是陛下會找周統領。
晏瑾舟咬著牙靠近小皇帝,垂眸問:“陛下想要臣怎麽伺候?”
眼中的疏離冷然早已沒了,只剩下克制著粘膩。
上鉤了。
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想追晏瑾舟簡直不費一點力氣。
江白瑜嬉笑著攀上他的肩頭,看著他故作冷峻的臉說:“先生平時那麽凶,朕甚是畏懼。”
一點沒看出他那點畏懼。
晏瑾舟摁住那雙不安分手,暗聲問:“陛下也時常對周統領做如此之事麽?”
江白瑜:“怎麽?吃醋了?”
晏瑾舟警告他:“以往便作罷,從此以後,不可再對周統領做如此之事。”
江白瑜故意問:“為何?”
晏瑾舟深深呼吸,凝視著小皇帝的眼眸逐漸變得危險。
江白瑜湊近他飛快在冷峻的臉上親了一下,“有先生在,朕自然不會再尋他人。”
晏瑾舟眼中怒意驟然消退,冷靜的大腦失去所有冷靜,渾身神經都在感受著臉側上溫軟唇瓣留下的一點濕潤的觸感。
……以及小皇帝那句直白的話。
他猛然抬小皇帝的清俊的臉,在冷靜反思君臣之禮之前親上那片被水霧浸的嫣紅的唇。
這個人骨子裡就是晏瑾舟,只不過被這個世界的君臣倫理束縛,一旦被自己打破,還是那個衣/冠/禽/獸的晏瑾舟。對他也是看著凶,真弄起來特別照顧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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