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陸六。
陸六雖然也是跟他一個村的,但是從小就跟著家裡人搬去了縣城,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怎麽今年回來過年了?
程燁然看到他就跟他打了招呼,隨口問了一句。
陸六支支吾吾的,還看了看沈雲棠。
程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單獨跟自己說點什麽。
沈雲棠也看懂了他的暗示:“我先回去了,你們聊。”
沈雲棠回家之後就進了廚房,之前他們翻修房子的時候,程燁然在院子裡搭了個烤爐,正好現在回來了,他想試著做點曲奇餅乾。
之前買了蛋糕點心餅乾的書,太忙了,他就嘗試過幾次。
程燁然說以後去京城做官,他想到了京城之後開家蛋糕房,像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蛋糕、麵包和餅乾都要賣。
他現在能用的人少,等表弟表妹能獨當一面了,替他分擔,他就招一批人,給表弟表妹打下手,他就有空做其他的了。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每一樣都想嘗試,有一次他還問過程燁然,自己這樣是不是太不安分了,這個也要做那個也要做,把精力都分散開了,最後會不會什麽都做不好。
程燁然卻對他說,人就活一次,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他們家裡有錢,有讓他試錯的成本,而且多失敗幾次,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適合什麽。
面館他開了,很喜歡,但後面也不去做面了,他更喜歡開把心思花在怎麽開分店上,香腸做了,但是當初做香腸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他也做到了,他就放手給表弟表妹去做了。
做衣裳他很喜歡,想繼續做下去,就是這個時代跟未來不同,大部分人還是自己做衣裳自己穿,只有大戶人家會用外面的裁縫。
當初做元寶同款,看到很多人會跟風購買,他想明年把時尚雜志做出來,發到全國各地去,沒準能把這一行做大。
做點心的事情,他還未開始,正好有了一個月的假期,程燁然說這一個月他不要工作,沒讓他把繡花的東西帶回來,他正好可以專心研究研究做蛋糕、餅乾。
他好久沒回來了,可是一回來,就有種歸屬感,還能想到跟程燁然一起在廚房做飯的日子,那時候程燁然洗菜刷完總會蹲在門口,他在鍋台邊上切菜炒菜。
很奇怪,明明他在這個房子裡才住了一年,比起爹娘家,他更喜歡這個家,可能他是這個家的主人,可以隨便支配家裡的一切,不用問爹娘的意思,更加自由獨立,他喜歡這種感覺。
……
等沈雲棠回家之後,陸六對著程燁然哭了。
程燁然沒想到他會哭,不是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嗎?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這樣愛哭?難道是自己把這種風氣帶去書院的?
程燁然問他:“你是不是這次考試沒考好,想讓我幫你補課?你文章寫得不錯,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影響了你?或者你就是單純的馬虎、不認真?”
“不是,我已經被書院開除了,這兩次考試都沒有考好,最後一次更是考到了倒數第三名。”陸六擦著眼淚把家裡的事情說了。
“原本我家生意做的還不錯,可是我大哥卻在外面染上了賭癮,欠了三萬兩銀子,爹娘這輩子也賺不來三萬兩啊!為了還錢,我大哥把我推下池塘,目的就是讓我生病,在你那邊騙藥,我得知真相之後,一直不好意思見你,我心裡覺得愧疚……”陸六最開始不是有意接近程燁然,可是後來卻讓大哥把他們的關系給毀了。
“所以你成績一路下滑,也是因為你大哥?”程燁然問他。
“對,家裡一直有人來催債,我無法安心學習,父母也因此病了,大哥後來被追債的人砍死了,我們家裡的錢財也都被搶走了,最後只能搬回鄉下來住。”陸六一邊哭一邊說,“以後我怕是要放棄讀書這條路了,只能安心在鄉下種田,順便照顧父母。”
程燁然看過他寫的文章和詩,覺得挺可惜的。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我準備投錢給村裡辦個學堂,你可以去學堂裡當先生,等你賺夠了盤纏,還是可以考試,別放棄。”
陸六沒想到程燁然聽到他大哥騙了他的藥,不但沒有生氣,還帶他去村長那邊推薦他去當學堂先生,他感激的不得了,以後有能力了,一定報答他的恩情。
程燁然回到家,沈雲棠都已經烤好餅乾,坐在暖烘烘的炕上,一邊吃著網購來的橘子和自己烤的餅乾,一邊看電視劇,他看的是一個關於麵包的電視劇,主角是個點心師傅。
程燁然脫了鞋襪也上了炕,成大字型趴在了炕上。
“你做什麽?為什麽要這樣躺著?就這樣喜歡這個炕?以後在縣城裡也搭一個。”沈雲棠覺得他奇怪,多看了他一眼。
“一進來看你這樣可愛,想要抱著你,可是我又怕身上帶著外頭的涼氣,先暖暖。”程燁然說怎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胸肌上:“試試溫度,可以了?”
……
大年三十前一天,四哥帶著表弟表妹回村了,村裡好多人都來圍觀。
他們聽說這兩姐弟跟著沈雲棠他們去了縣城,每個月都開二錢銀子,眼紅的不得了。
還有人在背後編排他們,說一個髒了身子的哥兒,一個寡婦,怎麽可能賺那麽多錢?不會是去做皮肉生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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