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爹娘的樣子,上次走的時候娘臉上還沒有這麽多皺紋,爹也沒有這麽多的白發:“爹娘,這次我回京城,你跟我們一起回去,我出嫁前賣了座小宅子,雖然比不上王府,但也比這邊強許多,還有下人能伺候你們,村裡人對你們也不好,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邊生活了。”
兄嫂聽到這話,也期待的看著柳芽,完全忘記之前他們是怎麽說柳芽壞話的,他們隻記得血濃於水,畢竟是親兄弟,就算以前有過再大的矛盾,也不能計較太多。
可柳芽卻記得,當初他被狗娃非禮,被全村人指責,他又氣出了病,躺在床上吐血,兄嫂卻冷嘲熱諷,逼他上吊,說只有他死了,才能保住全家人的臉面。
他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大哥還過來拉他,讓他趕緊去死,好在被爹娘給攔住了,不然他可能真的就死在那時候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好日子。
這段時間他經歷了太多事,讓他知道了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以前看重的貞潔,在皇權面前屁都不是,只要有權利,就可以為所欲為,什麽世俗眼光都傷不到他。
他對大哥說:“你走了,家裡的屋子田地怎麽辦?我頂多幫你將房屋修繕一下,其余的你不要多想,想再多我也不會給。”
“你忘了我小時候是怎麽對你的?你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真是個白眼狼。”大哥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指著柳芽罵。
大嫂也說:“你不帶自己的哥哥,傳出去不讓村裡人笑話?說你飛黃騰達了就不認家裡的窮哥哥,說你勢利眼。”
“我管別人想什麽?他們多說幾句我好話,我能得到什麽實在好處嗎?不能吧?既然不能,我為什麽要把他帶去我身邊受氣?我在他那邊受過的氣已經夠多了,以後都再也不想見到他。”柳芽對嫂子說完,又轉頭問爹娘,“爹娘你們的意思如何?若是你們同意,便跟我一起走,不同意我也不強求。”
爹娘也很猶豫,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要是走了,你哥哥該怎麽辦?”
哥哥已經被他們養成巨嬰了,他們也習慣了這樣照顧哥哥的方式,擔心大哥。
“要不然讓你表哥給你大哥在京城裡也找份工作,讓他以後都不見你,不煩你,好不好?”娘問柳芽。
柳芽搖頭:“表哥的親哥哥們還一個送貨、一個做木匠,你覺得大哥過去能做什麽?表哥都是按照個人能力來分配工作,不按親戚關系,就好比林魚,跟表哥非親非故,不還是接受了成衣鋪子和雜志鋪子,大哥過去了也就是個打雜的。”
大哥一聽過去就是打雜,肯定不願意,完全沒想過柳芽最開始也是從洗下水開始做起,一步步才有了現在的位置,大哥總想著一步登天。
他們正商量著,就看到門口進來了許多人打掃院子。
他們這次過來,王爺給柳芽的爹娘帶了不少禮物,但是看這院子的情況,禮物放進來都要弄髒了。
禮物裡有銀子和一些綾羅綢緞,在這顯得格格不入。
其實帶銀票比較容易攜帶,但是老王爺覺得這是給柳芽的爹娘帶的禮物,自然要真金白銀拿過去,這才好看。
之前老王爺都已經給過聘禮和彩禮了,回門禮原本不必這樣貴重,但是程燁然給世子安排了個官職,他高興,出手就大方了。
世子派人進來將院子打掃一下,最好撲上磚,然後再將帶來的禮物擺到院子裡。
他帶來的人多,一人拿兩塊磚,一炷香時間就給鋪好了,家禽也給趕到了圈裡,看著整齊多了。
世子身邊的丫鬟們還給院子裡熏了香,聞起來也沒有剛才那麽臭了。
世子終於滿意了,他還叫人把東西都抬進來。
若是平日裡,這樣的陣仗,他們同村的村民都會過來瞧熱鬧,可是現在卻沒一個人敢過來,就怕一個眼神不對勁,被世子抓起來。
爹娘和兄嫂看著院子裡的東西,“這些是?”
“這些都是我爹讓我帶來的回門禮。”世子指著那些東西問,“庫房在哪裡?我叫人擺進去。”
他們家就有個倉房和柴房,自然是放不了這麽多綾羅綢緞,就算拿出去賣,他們這都沒有人買的起,屬於有價無市,只能自己穿,全家人看到那些綾羅綢緞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大哥,王府的回門裡都給這樣多的東西,就更不要說王府裡面了,肯定有金山銀山。
大哥又想到了一件事:“你們成親時,王府給了聘禮和彩禮沒有?”
柳芽還未說什麽,世子就先一步說:“自然給了,聘禮彩禮加起來二十一台。”
他特意問了小將軍給了林魚什麽,他絕對不能比小將軍差,平時就被小將軍壓一頭,這上面一定要比小將軍強。
最開始王爺就想給十幾台,後面還是世子用自己的私房錢,以及跑到太皇太后那邊軟磨硬泡,給多添了好幾台聘禮。
大哥聽到這話兩眼冒光,“為何沒有抬回來?”
村裡的規矩,出嫁的哥兒或者女子的彩禮全都是哥哥弟弟的,之前蘆葦成親,也是把彩禮給了他,他用來討老婆用。
後來蘆葦招土根入贅,蘆葦給了土根彩禮,他一分錢都沒有撈到,還氣了一陣子。
現在柳芽成親,給了那麽多金銀珠寶,都給自己,那自己不是發財了麽!
爹娘看到兒子那副貪財的樣子,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讓他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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