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煊忍受不住這樣的眼神,他的喉結滾動,用手掌遮住蘇明冉的視線,頭卻低下來給蘇明冉撫摸。
“宣宣的頭髮有點硬,不如我的軟。”
“嗯。”
蘇明冉拉下楊凌煊的手,他嘴角往上揚,讓楊凌煊看清他臉頰上的小酒窩,“宣宣不要緊張,我會沒事的。”
他把楊凌煊拉了下來,像他們之前那樣,蘇明冉親著楊凌煊的額頭。
親柔的一吻,轉瞬即逝。
蘇明冉松開楊凌煊,頭也不回地跟著醫生護士走了。
楊凌煊一直看著蘇明冉的背影。
跟著醫生去了別的地方換手術服,出來時躺在病床上。
醫生對蘇明冉說著注意事項,他察覺到了蘇明冉的緊張,耐心地勸導,“別緊張。”
旁邊的護士調侃著:“你剛和楊總在一起時,表現得一點也不緊張,怎麽現在反而緊張了?”
手術的風險蘇明冉事先是知道的,他表現得再無所謂也不可能抵過內心的害怕。
不過他並不是因為手術,他害怕是因為見不到楊凌煊。
沒人知道他看不見楊凌煊,內心會恐懼。
蘇明冉記不清過去的記憶,從他逐漸清醒後開始,身邊的人只有楊凌煊,楊凌煊就是他整個的世界。
離開他的世界,蘇明冉心臟會跳動地比平常更快,他抗拒周圍的一切,但他不想讓楊凌煊過度擔心,一直在強撐著。
見蘇明冉不說話,護士還以為蘇明冉緊張過頭,想說幾句俏皮話緩解氣氛,“我看到你們親吻了,你們是戀人嗎?”
蘇明冉的眼皮動了動,依舊沉默不語。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楊凌煊在手術室外站了六個小時。
他媽媽夏文秀來看過他,勸他休息,楊凌煊把她勸走了。
六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楊凌煊疾步上前詢問。
醫生摘下口罩,第一句話就是:“手術很成功。”
楊凌煊的心終於放下。
蘇明冉是在一個小時後醒來的,麻醉效果過了,他的手不是特別疼,但很脹,眼睛巴巴地看著楊凌煊,有些可憐地道:“難受。”
楊凌煊聽他這麽一喊,不知所措地問:“哪裡難受?是手還是身體哪個部位?”
問完急匆匆去找醫生。
等到醫生過來時,蘇明冉又睡了過去。
醫生和楊凌煊都有些無奈。
“楊總,你太緊張他了。”
楊凌煊失語地笑著,他不可能不緊張蘇明冉,這是他念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恨不得全世界的一切,都給予他。
手術後開始複健工作。
複健繁瑣無聊,手部的腫脹感任然在,蘇明總是做得不太專心,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楊凌煊的身上。
陪他複健的護士見他不專心,開玩笑地道:“你這眼神像是熱戀中的夫妻,少看一眼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蘇明冉問:“如果是夫妻就能夠一輩子在一起嗎?”
護士被他的話驚了兩跳,結合蘇明冉和楊凌煊的互動,又覺得蘇明冉問這句話也正常。
“不一定,夫妻也有離婚的那一天,大抵只有親人,才能夠一輩子在一起。”
蘇明冉動了動唇,終究什麽話也沒有說。
今天的複健結束,楊凌煊拿著濕毛巾幫蘇明冉擦汗。
他見蘇明冉沉默不言,楊凌煊問:“怎麽了?”
蘇明冉仰著頭,眼眸中隔著一層水霧,“宣宣,你會結婚嗎?”
……
蘇明冉的複健做了一個月,右手傷得最重的小拇指能夠活動自如,但精細的操作比如長時間彈奏鋼琴、長時間寫字等,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複健。
不過這都是遲早的事。
蘇明冉的生日就快要到了,楊凌煊邀請了他的父母,準備把蘇明冉正式介紹給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早見過蘇明冉,但都是在蘇明冉不太清醒的情況下,楊凌煊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正式接納蘇明冉。
楊凌煊並沒有提前告知蘇明冉,他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生日這天清晨,蘇明冉窩在楊凌煊的懷裡睡得朦朧。
楊凌煊本想著早起布置整個家,輕手輕腳地掙脫蘇明冉的懷抱,見懷裡的人醒過來,捏著對方睡得紅撲撲的臉頰。
“吵醒你了?”
蘇明冉半睜著眼又蹭進楊凌煊懷裡,非常不給面子地“嗯”了句,扒著楊凌煊不放手。
蘇明冉的身體恢復得越好,越愛睡懶覺。
而楊凌煊的生物鍾一直很健康。
從前他七點鍾準時起床去外跑步,回來衝澡吃早餐,看晨報,再去公司,現在跟著蘇明冉一起被打破。
楊凌煊是有些看不慣蘇明冉睡懶覺,他始終認為早睡早起對蘇明冉身體恢復大有幫助,奈何蘇明冉不願意起來。
每次楊凌煊拉著蘇明冉起床,蘇明冉眼睛也不睜開,整個人懶洋洋的,就往楊凌煊的懷裡鑽,就是不肯起。
後來楊凌煊放任蘇明冉睡覺,自己遵循生物鍾早起,又被蘇明冉纏著起不來。
為此楊凌煊有過一陣子頭疼,糾結沒多久,幾天后跟著蘇明冉一起睡覺。
但今天他得早起布置生日會。
楊凌煊是清楚蘇明冉不喜歡人多,隻邀請了自己的父母,整個生日會還需要布置,所以除去父母外還有一些策劃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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