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案件的基本調查。”
“我、我……”蘇任華被警察的話給堵得思維混亂,更像是做了什麽事心虛的表現。
“所以基於以上幾點,請你配合警方調查。”
蘇任華想狡辯但警方說的大部分是事實無從狡辯,又擔心自己掛上一個嫌疑人的身份,咬著牙壓下火氣,乖順回答。
坐在蘇任華對面的警察看了眼身邊的同事,同事會意再次對蘇任華提問:“蘇明冉是你親生兒子?”
“是。”
“他和家裡的關系很差?”
“是。”
“你經常虐待他?”
蘇任華不吭聲了。
“請回答。”
蘇任華重重吐了口氣,“是。”
“具體。”
“我的確把他關在家裡的地下室,直到他餓得受不了才放出來,也在日常生活中故意無視他忽略他,經常打罵他。”
回答完畢後,周圍一陣安靜,蘇任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方該不會懷疑他吧?
正要說什麽,兩位警察停筆,“可以了。蘇明冉的母親是誰?”
嚴倩站了起來,輪換著蘇任華做筆錄。
蘇任華不甘心地走了下去,不敢再大聲吼叫。
相較於蘇任華的激動,嚴倩表現得出奇平靜,時不時看一眼身後的祁星河,導致警方多次把目光落在祁星河身上,看得祁星河滿頭是汗。
最後祁星河忍不下去了,道:“媽,你好好回答不行嗎?總看我是不是覺得我是嫌疑人?!”
嚴倩急了,張著口想要解釋,被祁星河煩躁地扭過頭。
沒一會兒嚴倩委屈地道:“媽不是這個意思,媽是怕你——”
“怕我什麽!你很煩啊!”祁星河氣得罵人。
嚴倩的眼眶紅了紅,默默把話吞了回去。
蘇陌對祁星河想出聲製止,後又沉默了。
嚴倩只看中祁星河,其他兒女在她眼裡就是個笑話,他又憑什麽上趕子去討人嫌?
嚴倩問完話後,輪到蘇陌。
蘇陌和其他蘇家人又不同,他鎮定得很,一副心中根本沒有鬼的模樣,開口就是一句表面話,“我弟弟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更多的人手?”
警察翻了一頁,沒什麽語氣地道:“我們在貴公司頂層發現了蘇明冉遺落的手機,通話記錄中顯示他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
“所以你最後對他說了什麽。”
兩句話直接揭開了蘇陌偽裝的面孔,兩名警察一起盯著忽然之間不再開口的蘇陌。
蘇陌提起一口氣振作精神,現在全家人都很慌亂,如果他再慌亂下去,那麽如何去處理外界更加複雜的聲音,如何挽救蘇家的名聲。
可剛要開口,那晚蘇明冉給他電話的內容直接衝進他的腦子裡。
“收起你無聊的猜測,我一直都很厭惡你,不想看見你。”
“那你如願了。”
這些話複述給警察,必定要遭到懷疑,蘇家所有人都能夠被懷疑,他可以負責後續工作,唯獨他不行。
他被認定了,那麽蘇家的名聲就毀於一旦。
蘇陌腦子裡瘋狂判斷說什麽才能夠給予最好的回答,才能夠快速擺脫掉自身的嫌疑。
也正因為他想得太多的遲疑,警方的目光再次鎖定他。
“蘇陌請你回答,蘇明冉最後對你說了什麽。”
蘇陌被警察突然提高的音量感到驚慌,他看著面前的警察,還在猶豫著該怎麽說,警察的下一句話已經冒了出去。
“我們初步了解到你和你弟弟的關系緊張,貴公司的員工曾經看到你把已經昏迷中的弟弟丟在辦公室內,且是你主動推的,只是對方沒有追究。”
“你和你們家人把蘇明冉趕出家門製造輿論攻擊,有沒有這件事?”
蘇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面對警察的質問他沒辦法解釋,明明他當日從未離開過KTV,他是可以輕而易舉洗脫嫌疑,而他之前所做的行為像是個回旋鏢,砸中了他自己,以至於輕松地說一句“不是”苡橋都不能說出口。
“蘇陌,請你回答,那天晚上和蘇明冉所有的對話,為什麽隱瞞。”
蘇陌已經滿頭大汗,神情慌張,他此時已經沒了平常雲淡風輕高高在上蘇家長子的模樣,腦子裡充斥著他是怎麽對待蘇明冉的,怎麽把人逼得在他辦公室昏迷不醒的,最後又是怎麽住院的。
他反覆思考著,如果那時候對蘇明冉稍微好一點,眼下是不是能夠不這麽慌亂?
但他那天晚上對蘇明冉只是說了幾句重話,蘇明冉不可能因為那幾句話跳下去。
可如果是真的呢?蘇明冉真的因為那幾句話跳下去,他是不是間接成了害死蘇明冉的凶手?
反覆被這幾句話給折磨,短短幾分鍾,蘇陌被折磨得不輕,喃喃地道:“不是我,不是我,我那天根本沒有離開KTV,我沒有說,我沒有害死他,不是我,不是我!”
蘇陌臉上全是慌張的神情,他被警察局內的氣氛攪得混亂出現了幻覺。
在他眼前的不是警察而是蘇明冉瀕臨死前的模樣,湊在他耳邊輕聲道:“蘇陌,是你害死了我,是你殺了我。”
他驚聲尖叫,呼吸急促地捂著耳朵。
最後他被其他警察送到了別的地方,做了心理疏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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