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媽也不明白為什麽嚴倩那麽喜歡祁星河,直到她從老家回來看見祁星河的第一眼,忽然懂了嚴倩。
祁星河非常像嚴倩曾經的男友。
嚴倩和她的男友非常恩愛,嚴倩曾經發過誓非他不嫁,但後來家裡人從中作梗,嚴倩也想過遠走高飛,奈何因為重重阻礙,只能和男友分手。
祁星河的出現像是嚴倩對她曾經逝去的愛情美好的幻想,幻想著她和男友已經結婚,生下了一個長得非常像男友的孩子。
這是一種病態,也是嚴倩能夠繼續待在蘇家,免受痛苦煎熬的病態。
好在祁星河對嚴倩很好,把嚴倩當作親生母親,像是一對親母子。
……
蘇明冉在附近的醫院下車,他來醫院的次數很少,平常感冒或者是受傷了,只會進藥店買點藥隨便打發。
今天他的頭疼得厲害,手也是,不得不來到大醫院看病。
詢問前台該怎麽掛號,側頭瞧見前方不遠處蘇任華身邊的王竹正排隊掛號。
王竹的不遠處是蘇任華,他抱著祁星河低聲哄著,旁邊是一臉著急的嚴倩。
“你要先去那邊掛個號,然後再上三樓左手邊等著,如果不清楚可以叫你父母過來。”前台的護士見蘇明冉看著像是個學生,又是一個人來,有點擔心。
蘇明冉低垂著眼簾,輕聲道:“我知道了,謝謝。”
蘇明冉沒有跟過去排隊,他等著蘇任華抱著祁星河上去了,才過去排隊。
剛過去就聽見人抱怨。
“有錢人了不起?誰家孩子生病了不著急,就他家著急?口氣這麽衝,說扔給我一百塊讓我讓出位置給他們先掛號!什麽人啊,好好說話不行?”
蘇明冉掛了號,上了三樓。
他的頭太疼了,耳朵開始耳鳴,被扇腫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向周邊的護士問廁所在哪兒,蘇明冉扶著牆面慢騰騰地走過去。
他整個人背脊是彎曲著,身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快走到廁所時,地面太過濕滑,眼見著要摔跤,有人及時扶住了他。
“明冉?你怎麽在這裡?”
蘇明冉的耳鳴慢慢結束,他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顧沛,黯淡的眸光漸漸綻放著些許光,“顧沛你為什麽在醫院?”
如果小黃是蘇明冉回家後整個青春年少時唯一的玩伴,那麽顧沛就是他回家後唯一照亮他的光。
蘇明冉遇見顧沛是在祁星河十五歲的生日宴上,當天的祁星河是宴會上最亮眼的存在,而蘇明冉那天被蘇任華狠狠斥責了一通,被打發到後院不允許參加祁星河的生日宴。
那是蘇明冉回到蘇家的第二年,他知道自己不討父母喜歡,學著蘇敏敏那樣,給父母做一些禮物,討好父母。
他沒有錢,想給父母做手工花,每天跟著老師下課學習,做了快兩個月才做好,歡天喜地送給蘇任華和嚴倩。
嚴倩只看了一眼,冷漠地告誡蘇明冉,以後沒有她的允許別進她房間。
而蘇任華直接把他的花扔進垃圾桶裡,“什麽破玩意。”
蘇明冉做了快兩個月的禮物,不被人欣賞,隨意踐踏。
可祁星河生日宴的前一天晚上,祁星河隨手畫的奇形怪狀的小豬,隨意送給蘇任華和嚴倩換取金錢購買遊戲機,被那對父母誇了很久。
於是蘇明冉找上祁星河哭著問他,為什麽他能被父母喜歡,為什麽父母要討厭他,能不能告訴他怎麽樣才能得到父母的喜歡。
祁星河正玩著新的遊戲機,嘲笑著蘇明冉,“你一輩子都學不會!爛乞丐,吃我家的,穿我家的,用我家的,你還想要什麽。”
兩個小孩發生了爭吵,祁星河把蘇明冉推倒,蘇明冉不小心撞在了架子上,蘇任華給祁星河的名貴花瓶砸在地上碎了。
很快大人趕了過來,蘇任華不分青紅皂白責罵蘇明冉卻安慰祁星河,嚴倩也站在祁星河這邊。
第二天的生日宴,蘇明冉被發配去了後院,那天他很委屈,眼睛始終是紅的,他想問蘇任華為什麽祁星河能過生日,為什麽他回到家從來沒有人幫他過過。
但他不敢再問了。
家裡的傭人遠遠地嘲笑著他,蘇明冉坐在後院裡,低頭瞧著排長隊的螞蟻,一聲不吭。
這時候被蘇家邀請過來的顧沛逛院子時走過頭,碰上坐在後院傷心難過的蘇明冉。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裡?你也是被蘇家邀請過來的客人?”
蘇明冉聞聲抬起頭,顧沛穿著一件寬大印花的黑色衛衣,手裡抱著一個籃球,好奇地看著他。
蘇明冉躲過顧沛的目光,身子挪到一邊不給顧沛看,顧沛偏要看,最後遞給蘇明冉一顆奶糖。
“給,吃了這顆糖就不要再難過啦。”
後來蘇明冉和顧沛漸漸熟了,顧沛會經常找各種理由來蘇家喊他出去玩,會在他回家錯過飯點沒有吃東西時帶他出去吃飯,會在家裡人責罵他後打電話叫他出去打球。
再後來他們上了同一個高中,顧沛平常沒少照顧他,蘇明冉總是喜歡和顧沛待在一起。
蘇家對蘇明冉來說是另外一個小黑屋,而顧沛是連接小黑屋外,唯一能夠獲取陽光的存在。
對顧沛,蘇明冉總覺得熟悉又溫暖,可漸漸地,顧沛和祁星河走得越來越近,明明之前顧沛也是看不慣祁星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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