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分鍾,蘇任華顫抖著手,撿起另外幾張。
每張照片的內容中心人物都是蘇明冉,除了他一切事物都是黑色,每一張照片畫面的正下方都寫了字,是用紅色的鋼筆一字一句有些歪斜,像是小朋友做練習的字跡。
【爸,你把我害得好慘。】
【爸,我現在過得很好,就是有點想你。】
【你為什麽能過得那麽好?】
【你應該下地獄。】
【爸,我一直看著你,我就在你身後。】
蘇任華猛地回頭,他汗毛豎起,驚恐地往四周張望。
腳邊又飄來一張照片,蘇任華撿起照片看,頓時嚇得慌亂無措,整個人不住地顫抖。
那照片是他現在的模樣,站在階梯上的一個背影。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一個人身上,像是某種暗示。
照片畫面的正下方,寫著一個字“死”。
蘇任華尖叫著,他慌亂無措地爬上樓梯,像是有厲鬼在身後追逐著他。
正時前方有車子閃動,把正在奔跑的蘇任華嚇得連連後退。
一個不注意,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慘叫連連。
他哀嚎不止,希望有誰能來救他,手機在這時候再次響起。
【爸,我死得好慘,我在地下過得不好,你能不能來陪我?】
第二天蘇任華的腿骨折了,拄著拐杖被人攙扶著上車。
嚴倩厭惡地看了眼她的丈夫,“好端端的都能把自己給摔了?”
蘇任華沒搭理嚴倩這句話,道:“蘇明冉那事你有去問最近的進展?”
嚴倩:“沒有。”
蘇任華:“你還是不是他母親?兒子的下落都不管?”
嚴倩扯了扯嘴角,“你不也一樣?”
“回去後,跟著我去跪祠堂。”
“你沒病吧?有撞壞腦子?”
蘇任華掃著她,“你去是不去?”
嚴倩緊握著拳,她現在生活上的一切都要靠著蘇任華,況且祁星河還要蘇任華的幫助,“去。”
蘇任華因為照片的事,閉門不出三天。
他念了三天的佛經,蘇任華才敢出門。
這三天他想明白了,應該是有人在作祟,圖片可以P,信息可以匿名發送,總之蘇明冉一定是死了,就算活了他能夠掀起什麽風浪?
蘇任華振作精神出門,今天天氣很好,是時候出去走動。
嚴倩扶著他去了門口,就把蘇任華扔在了原地不管了。
蘇任華衝著嚴倩叫嚷:“哎,你扶著我出去走動啊!”
嚴倩嫌惡地道:“我不用掃地拖地洗衣服?你沒這本事請保姆,讓我一個人做家務,現在腿還摔斷了,事兒多。”
“你這娘們怎麽這麽說話!喂!回來!”
任由蘇任華在嚴倩後背怎麽喊,嚴倩都不回頭,他晦氣地“呸”了聲,自己拄著拐杖踏出門。
公司裡頭一些不願走的老員工今天說來看他,他自己往外走一圈,應該能碰見他們過來。
剛出門忽然看見前方有一個人眼神不錯地看著他。
蘇任華察覺到了視線,正不滿地瞪過去。
他和對方的視線相撞,倏爾渾身一僵,直直地跌落在地上,拐杖被他甩到了一邊。
他看見蘇明冉站在他正前方,眼神不錯地盯著他。
周圍忽而出現一道狂風,吹著蘇明冉的發梢。
一輛車往蘇任華面前駛過,蘇明冉卻不見了蹤影,如同鬼魅。
蘇任華抱著頭,驚悚地尖叫著,“鬼、鬼啊!快來人!來人!”
前去探望蘇任華的一眾公司員工聽見蘇任華的慘叫,連忙跑了過去,發現蘇任華嚇得昏厥在地上。
他待著的地方一片濕漉,是被嚇得尿了褲子。
蘇任華把自己的腿摔斷了的事被蘇敏敏知道了。
蘇敏敏握著手機,笑得在床上打滾。
“不是吧我的爸爸,就這麽被幾條短信嚇得屁滾尿流?”
蘇敏敏很得意,雖說沒有把祁星河嚇得摔斷腿,但把她那個爸嚇唬得夠嗆,也是極好的。
電話那頭,給蘇敏敏收集信息的人疑惑地道:“你爸好像不是因為短信嚇得從樓上摔了下去,而是照片,你弟弟的照片。”
刹那間,蘇敏敏的笑容收起,她渾身緊繃地問:“什麽照片?”
“不清楚。”
蘇敏敏有些疑惑,但她沒有多想,收拾著自己準備去上班。
自從那群姐妹光顧她所在的酒店後,一直來騷擾著蘇敏敏。
蘇敏敏需要賺錢養活自己,只能硬著頭皮忍受著她們的欺負。
重重吐口氣,蘇敏敏提著包出了門。
晚上夜裡涼,蘇敏敏衣著單薄,她給自己點了根煙抽著,等待她的出租車來接她。
斜對面是一家私人餐館,進出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蘇敏敏往那邊看。
一輛大巴車擋住了蘇敏敏的視線,等待大巴車緩緩開走時,店門口忽然站著一個青年。
那青年的下顎處透著點藍色的光,深處一塊漆黑的陰霾中,遠遠看上去,像是懸浮在其中。
蘇敏敏覺得奇怪,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更加仔細一點,那青年突然抬起頭。
蘇敏敏驚叫一聲,當場跌在地上。
那青年和蘇明冉極其相似,簡直一模一樣,可蘇明冉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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