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人偏多,周圍來來去去,偶爾飄來說話聲,而蘇明冉被圍在其中,許多雙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蘇明冉始終握著手低垂著頭,給人一種示弱的意思。
“緊張什麽呢?我們都是楊總的朋友,沒什麽不能說的。”
詢問蘇明冉的那人語氣裡都是誘惑,心裡卻是明顯地瞧不起,這位蘇先生也不過如此,靠著楊凌煊上位,反倒壓他們一頭。
“我們又不是虎蛇猛獸,說一說沒什麽。”
“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偶爾好奇,沒別的意思。”
看似勸說,實則是在施壓。
說得多了,蘇明冉松開一直捏著的褲子,抬眸,聲線冷淡地道:“我要說什麽?”
“嗯?”
周圍的人頓時一愣。
“我不想說不行?”蘇明冉說的話一聲比一聲冷。
他是學楊凌煊的,楊凌煊告訴過他,他不需要懼怕任何人,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不想回答可以不需要回答。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對比剛才蘇明冉被一群人圍攻的事態,現在全都散去,反倒徒增了些畏縮。
“就、就是!你們也太逼迫蘇先生了!”
“這屬於詢問人隱私了吧,再說了人家和楊總什麽關系,還需要向你們匯報?”
“對不住,我的問題,抱歉抱歉,蘇先生。”
幾人相互嗆嘴把這個話題草草揭過。
又等了幾分鍾,楊凌煊給蘇明冉打電話說車子出了點小問題,還要一會兒,已經安排酒店的經理招待他。
蘇明冉握著手機不肯掛斷電話和楊凌煊聊著。
其他人識時務的各自找借口散去。
“輪胎有些問題,派人打電話換了,我現在過去。”電話那頭的楊凌煊說話聲音有些不清晰,大概站在風口處。
“你不需要在那邊等嗎?”蘇明冉握著電話問。
“交給高升處理,他正往這邊趕,沒事。”
兩人聊了會兒,電話在中途被迫掛斷,應該是楊凌煊進了電梯信號差。
蘇明冉收起手機,酒店的經理已經在旁邊候著了。
“蘇先生,我給您倒了杯水,您在這兒稍等會兒,還需要其他點心嗎?”
蘇明冉搖頭。
他這位置距離酒店偏門很近,蘇明冉的目光無疑掃向了酒店偏門外,想往裡頭衝進去的祁星河。
經理注意到了蘇明冉的目光,解釋著,“那位先生沒有預約企圖進酒店鬧事,我們這邊的人正在和他溝通。”
他說得委婉體面。
蘇明冉一直盯著祁星河看。
關於祁星河的消息,蘇明冉多少聽聞過。
“他在外頭鬧不影響酒店形象?”蘇明冉抿著一口水,眼神不輕不重放在經理身上。
經理諂笑著,“確實是,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我深感抱歉。”
他們說話期間,祁星河吵鬧的聲音更大了,已經有許多客人停足圍觀。
“有狗嗎?”
“什麽?”
蘇明冉收回視線,他見楊凌煊朝他走來,臉上掛著楊凌煊熟悉的笑,對經理說話的聲音卻冷到刺骨,“找一隻最凶狠的狗,松開繩子朝著他叫,他怕惡犬。”
經理聽得恍惚,等他想繼續問清楚時,見他面前的這位蘇先生張開手臂擁抱著他們的大客戶楊總,聽見蘇先生細聲溫軟地對楊總道:“宣宣,你來得很快。”
這分明是兩個人。
始終停留在酒店外的祁星河仍舊不氣餒,他非要見到慕容達的人不可,衝著酒店的人大呼小叫。
“我花了錢,憑什麽不讓我進?!”
過了沒多久,附近有狗吠。
狗叫得又凶又大聲,聲音漸漸朝他這個方向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
祁星河自從被狗咬傷後,是最害怕狗的,他心裡戚戚,慌忙向四周看,最後狂奔。
他跑得太快,摔倒了又爬起,反反覆複多次,渾身全是土,狼狽得很。
楊凌煊的車修好了,他牽著蘇明冉的手,見蘇明冉一直往酒店另外一個方向看。
“看什麽?”
蘇明冉搖頭,身體不自覺更加貼近楊凌煊,“宣宣,如果我是非常可惡的壞人,你會討厭我嗎?”
楊凌煊捏著他的臉頰,余光掃到了祁星河,“不會。”
……
蘇家的家族企業公司算是徹底倒閉破產了,但蘇家的盤子很大,由誰接手是個問題。
蘇任華天天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去打聽公司賣給誰了。
當地的新聞都在報道著關於“柳季青”的消息,鋪天蓋地都是蘇家的□□,蘇任華天天向電視台投訴。
這天蘇任華外出閑逛,在一家小餐館裡點了一碗粉,嗦著粉掃著牆上掛著的電視機。
“‘柳季青’曾是CEO蘇陌旗下的一名藝人,因公司發展被迫……”
周邊的一群大爺大媽“嘖嘖”地感慨著。
“好好的年輕人就這麽沒了,他父母該多痛苦。”
“對啊,那公司簡直不是人!那個叫蘇陌的真是壞透了!”
“確實是壞透了,還有他們那個父親,叫什麽蘇什麽華的,我一看就知面相不好。”
“他會遭報應的!”
一大爺義憤填膺,對著電視機裡,蘇任華意氣風發的照片罵罵咧咧,什麽醃臢的話都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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