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之後,阿離,就隻屬於我了。”
即便封住了啞穴,也無法止住那一瞬間從花伏鳩喉嚨深處溢出的淒厲尖叫。
而江離,卻只是頂著花伏鳩的臉,深情地對著水牢中不成人形的男人微笑著低語道。
然後他伸出手,在皮肉焦臭的味道輕輕擁抱住了對方。
“別怕啊,阿離,這也是為了你好。”他湊在對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你就再也離不開我啦。”
而回應江離的,只有花伏鳩被封住的嘴唇間,那帶著粘稠鮮血的嗚咽。
“唔……嗚嗚嗚……嗚……”
將頭親昵地擱在花伏鳩痙攣不止的肩頭,江離平靜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虛擬屏上新出現的彈窗。
【進度通報:世界線整合程度上升至 45%】
*
幾個月後——
赤炎教,也就是江湖人稱“魔教”位於西域山腹的聖地之中。
“喀。”
“喀。”
“喀。”
……
沉重的機關在轉動時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高大陰鷙的男人在卑躬屈膝的教徒帶領下,緩步通過了布滿陷阱與劇毒蛇蟲的甬道,最終來到了盡頭一處封閉的石室之內。
本應是被充當魔教聖壇的地方,如今卻佇立著一座由純金打造的牢籠。
四周是都是粗糙冰涼,帶著明顯開鑿痕跡的山壁,可牢籠之內卻鋪滿了上等的絲綢錦緞與軟墊,濃烈的香氣仿佛已經化為了實質,粘稠地在聖壇之內流淌不休。
“江離”就蜷縮在黃金籠的最角落,多日來不見天日的囚禁早已讓他的皮膚變得蒼白,凌亂的衣衫掩不住他身上一道又一道,層層疊疊的傷疤和淤青。
他顯然也已經聽到了“花伏鳩”到來時的動靜。
可他卻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表情一片麻木,宛若他的靈魂早已從破敗的軀殼裡逸散了出去。
帶領“花伏鳩”而來的教徒聲線緊繃到發顫,盡管沒有像是之前的那些蛇奴一般被挖去眼睛,可他依然沒敢抬頭。
“教主,江公子他……他……他從幾日前起,就,就是這樣了。”
他恐懼到牙齒一直在打顫。
“吾等之前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對江公子細心照料,可,可是他還是……”
而就像是在附和他一般,他的話音剛落,一牢之隔的“江離”便偏了偏頭,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嘿嘿的傻笑起來。
只可惜他的嘴唇已經被封住,隻留下了可容麥管喂些粥食的小孔。
所以就連那傻笑,聽起來都格外古怪粗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像是人的聲音,到更像是夜梟在墳塋上不斷嗚咽。
而等到“花伏鳩”打開牢門到了他身側,仔細查探後者狀況時,一股騷臭味更是伴隨著淅淅瀝瀝的水聲騰然而起——“花伏鳩”不過剛一伸手,“江離”便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花伏鳩”不由一怔,然後,他揮了揮手,讓已經快嚇蠢的下屬退了出去。
*
不用教徒繼續說下去,明眼人都已經能看出來。
“江離”……也就是花伏鳩,瘋了。
字面意義上那種瘋。
不是裝瘋,因為若這家夥真是裝瘋,江離此刻的任務面板倒也不至於這般全線飄紅,警報聲一聲疊著一聲吵到震耳欲聾。
【系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世界線要崩了要崩了這真的要崩了啊啊啊啊……】
江離在系統慘烈的尖叫中難得地呆愣了一下。
他蹲在流著口水癡癡呆呆大小便失禁的男人面前,在短暫的沉默後果斷開始甩鍋。
【我可是嚴格按照劇情來的。】
江離說。
【所有步驟都跟劇情上說的一樣,花伏鳩該怎麽對待江離,我就是怎麽對待他的,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一點自我發揮都沒有,怎麽劇情線在江離這裡可以走下去,輪到他,這人就徹底崩掉了?】
【這跟我沒關系,純粹就是你們給的劇情線有問題。】
【系統:“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不一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角受有天靈血脈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在尖叫的同時把每一個字都放大並且變成了血紅色。
在無數報錯提示的環繞下,它看上去隨時都要崩潰了。
江離微微蹙眉,十分不解地摸了摸鼻子。
【可我一直有給他喂天靈血啊。】
【系統:可是你兌水了啊啊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一桶水裡兌一滴血不行更何況那還是你吃螃蟹的時候弄傷了手才擠出來的血,你往密雲水庫裡打個雞蛋那水也不叫蛋花湯啊啊啊……而且這家夥本質上就不是天靈體,怎麽可能熬得過那些酷刑嘛嗚嗚嗚…】
相比起面對這麽一點兒小事就大驚小怪捶胸頓足的系統,江離顯然要冷靜許多。
【嘖,世界線上他現在已經是‘江離’了,所以問題應該不大。啊,別吵,你現在是不是有一點囉嗦呀,你讓我想想……】
不得不承認,江離現在確實有點頭疼。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前·花伏鳩·現·江離,瘋得實在有些不是時候。
因為接下來,剛好有一段非常重要的“原著”劇情。
而這段劇情,就是整個花伏鳩故事線的大地基,一旦有角色缺席,整個世界線的偏離度就會坐火箭一樣的飆高。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