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死死捂住他嘴巴,灼熱的呼吸在脖子上迸發,一時間,濃烈的酒氣與清香的莓果氣味融合,不容分說地纏繞在他的身側。
齒尖堅硬如鐵,在他肌膚上劃過,疼得他嗷叫了一聲。
宴客大廳通亮輝煌,滿堂爍光,悠揚的舞曲驟然響起,掩蓋住高泓的叫聲。
他獰著眉毛,慌忙扯開季盛清的腦袋,捂住被咬痛的脖子,厲聲罵道:“你瘋了?”
脖子上的刺疼,始終消不下去,點燃他的怒火。
嚇死了,他剛剛以為季盛清要強吻他,原來是要咬死他!
眼前人那雙眸子閃過瀲灩的淚光,含著顫抖的哭腔控訴他:“你跟那個叫傅明蘊的Alpha在做什麽?我不開心……”
他親眼看著高泓貼在那個Alpha的耳邊,說話時眉飛色舞。
今晚,他想要高泓挽著自己的手走路,求了很久才得到一次挽手,可高泓卻輕而易舉地搭上車的手臂,跟別人挽手,說悄悄話。
叫他怎麽不生氣?
“你吃醋了?”高泓詫異地問他。
季盛清的眼淚在夜裡清晰可見,高泓深呼一口氣,平複了心情,心想:“不中用了,嫁出去的Omega,潑出去的水,季盛清這小孩跟傅明蘊認識不到幾分鍾,就開始維護傅明蘊,吃我的醋?這倆人,果然是一見鍾情。”
季盛清點點頭,眼睫沾濕了淚水,說話聲音哽咽:“你不許跟他靠得近。”
“好,我保證,以後我對他絕對沒有任何關系,你佔有欲真強。”高泓痛心控訴他,揉揉刺疼的脖子,繼續罵他,“還咬我,瞧著一副小羔羊模樣,張嘴跟惡狗似的,痛死了。”
季盛清不管不顧地抱住他:“我很生氣,對不起嘛。”
“走開,摟摟抱抱的。”高泓耳根子紅透了,極其別扭,故作嫌棄他。
“我想要抱。”
“大庭廣眾之下,要點臉。”高泓罵罵咧咧,一把推開他。
高泓在嫌棄他的接觸嗎?
季盛清定定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腳頓在原地,不敢上去拉住高泓,心裡又渴望高泓回頭看他一眼,佔有高泓。
這念頭在心裡浮起,他邁出腳步,微微伸手想要抓住高泓的手。
忽地,有人橫空出現泳池邊,將他攔下來。
一個Omega身著白色燕尾服,手裡舉著香檳,眉眼盡是不屑,問道:“剛剛在樓上,傅明蘊找你講話?”
三個Omega將他圍住,帶頭的Omega繼續詰問他:“你一個已婚Omega還想勾引傅明蘊,要不要臉?難怪高泓經常打你,不要你,這個勾三搭四的騷O。”
季盛清冷著臉,拽起他手中的香檳,迅速潑在那人的臉上,冷然吐出兩個字:“惡心。”
“季盛清,你敢潑我?”Omega氣得直跺腳,衝上去要教訓他。
他還想一會兒跟傅明蘊跳舞呢,衣服髒了怎麽辦?
高泓回頭,見有幾個Omega正圍著季盛清,對他言語奚落,他們神色充滿嗤蔑而凶狠,連忙跑回去。
季盛清不願意與他們交涉太多,目光炯炯地定格在高泓身上。沒想到高泓真的回頭,臉上露出笑容。一時沒注意,他被人推下游泳池。
事發突然,高泓來不及憤怒,脫了鞋子要跳下去救人,卻見傅明蘊早已縱身跳下。
健碩的臂膀猛力拍打池水,傅明蘊輕而易舉地將季盛清托舉在肩膀上,緩緩走向岸邊。
眾人圍觀紛紛鼓掌叫好,一旁有幾個Omega陰陽怪氣地說些風涼話,瞎嚷嚷地引導賓客,說季盛清自己故意跳進去,只為了讓傅明蘊救他。
季盛清渾身濕透,被一條條乾淨的毛巾圍住。濕漉漉的目光望向高泓,像個破碎的冰人兒,楚楚動人。那可憐兮兮的神色滿是祈求,想要高泓幫他,挽起他。
殊不知,高泓見狀一溜煙晃過,躲了起來。
高泓摸摸胸口,撫平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慶幸季盛清被及時救下。
想到剛剛季盛清望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失落與期盼,他徒生幾分心虛。
不是他不救,而是他慢了一步。倘若他在場,季盛清肯定會選擇讓他幫助,而不是選擇傅明蘊。
這是他們珍貴的相處機會,他沒必要破壞小情侶。
“高總,”池安突然靠近他,揚起狡黠的笑容,“你老婆被別的Alpha抱走了。”
高泓示意他別說話,神色略有不耐煩。
“好刺激,你不會喜歡戴綠帽吧?”池安吃驚地瞪大眼睛。
“你胡說八道什麽?”
高泓探出腦袋,只見傅家人簇擁著傅明蘊與季盛清前去換衣服,徒留滿地水漬與驚訝連連的賓客們。
那幾個欺負季盛清的Omega們還在偷偷說季盛清的壞話,罵季盛清勾引了傅明蘊。
高泓站在他們後面,聽得牙癢癢的,火氣一上頭,一口氣把那幾個Omega推進游泳池裡。
“不好意思,我做運動呢,不小心踢到你們。”高泓得意地笑了笑,大步向前走。
泳池裡的Omega們狼狽不已,怒火騰騰,大聲謾罵高泓。
房間裡,季盛清換好衣服後,喝了幾口熱水,鬱悶都寫在臉上。
而在門外等候的高泓百無聊賴,又吃了兩包莓果乾。聽說傅明蘊剛剛從季盛清的房間出來了,他才慢吞吞地邁進季盛清的休息室。
季盛清身著寬松的白襯衫,上面松了兩顆扣子,懨懨地靜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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