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倉鼠共同度過的那段記憶仿佛隨著倉鼠的人間蒸發,全都被帶走了。
在他已經放下了心結之後,他終於在夢裡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家夥。
欣喜,開心,非常愉悅,沒有一點悲傷與難過。
“阿崽,在你病好之前,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紀斂想起來了,他跟倉鼠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他受過不少外傷,也有過一次高燒不退。
倉鼠整日整夜陪在他身邊,悉心照顧著他。
他被倉鼠慣得越來越驕縱,脾氣也越來越壞,發燒時也向倉鼠發了小脾氣。
倉鼠抱著他,拿爪子輕輕順撫著他,任他怎麽趕都不走,還安慰他:“阿崽才不是麻煩呢,阿崽永遠是我的寶貝。”
那時的紀斂想起了第一次發燒時,被父母冷待的記憶,他將難過發泄到了無辜的倉鼠身上。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倉鼠全都包容接受了,還告訴他——
他不是一個麻煩。
在真心喜歡他的人面前,他永遠都不是麻煩。
“點點,我現在過得很好哦,你曾經對祁星寒說,希望我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希望我能夠幸福,遇到對的人,遇到會珍惜保護我的人……我現在已經遇到了哦,他也用力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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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斂醒來時,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只是腦袋還是有些暈乎。
暖陽已經完全從雲層後露了出來,賀銘沉進來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直到被賀銘沉摟進懷裡,他才稍稍清醒過來。
溫熱的毛巾細細擦過他淚濕的面頰,賀銘沉輕聲發問:“夢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嗎?”
紀斂搖了搖頭,將臉埋入賀銘沉懷裡,嗅聞著賀銘沉身上讓他安心的味道。
“不是傷心的事情,是開心的事情。”
紀斂唇角緩緩牽起:“賀銘沉,我夢到點點了。”
賀銘沉立刻就明白,紀斂說的是哪個點點。
從紀斂口中知道了倉鼠點點的事情之後,賀銘沉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
紀斂從未叫過賀笙的小名,他從一開始就將賀點點和倉鼠點點分開了。
紀斂最在乎最牽掛的是倉鼠點點,連一個相同的名字都會被紀斂小心翼翼守護與珍重。
紀斂無法對著賀笙叫出那個名字,因為賀笙是紀斂的寶寶,不是倉鼠點點的替代品。
紀斂從始至終都是溫柔的,對待值得的每個人,每一件事都極其重視。
紀斂:“那麽久以來,我終於見到它了,賀銘沉,我好開心。”
他在夢中,將那些無法說出口的話全部說給了倉鼠聽。
跟他想象的一樣,倉鼠非常高興,也回應他了:“知道阿崽過得幸福,鼠鼠真的好開心,希望我的阿崽能夠一直幸福下去,阿崽要一直一直開心哦,即使流淚,也是因為開心而流淚。”
紀斂想,他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為了達成倉鼠希望他過得幸福的心願。
他做到了。
紀斂的眼淚再次滾落,笑容在唇邊緩緩綻放:“賀銘沉,我真的很開心。”
賀銘沉看到了紀斂的眼淚,這次卻沒有幫紀斂擦去。
被紀斂的情緒帶動,莫名也跟著開心起來。
他抱緊紀斂,吻落在紀斂額頭,笑道:“嗯,我感覺到了。”
……
紀斂又在賀銘沉懷裡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整個房間都裝填上了暖陽的影子。
賀銘沉依舊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放下手中的書,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終於放松了:“退燒了。”
紀斂聞著熟悉的柚子清香,在賀銘沉懷裡蹭了蹭,輕聲呼喚:“賀銘沉。”
賀銘沉:“嗯?”
紀斂:“我想堂堂正正跟你站在一起。”
賀銘沉:“好。”
紀斂:“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賀銘沉:“好。”
紀斂:“我想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賀銘沉不需要顧忌那麽多,想抱他就擁抱,想親吻就直接親吻,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專屬於賀銘沉的吻痕就留,不需要在意被人發現。
他甚至想要主動將這些痕跡袒露。
不光是賀銘沉想要獨佔他,他也想要獨佔賀銘沉,告訴所有人——
看啊,我找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只有我能擁有。
“我喜歡你抱我,喜歡你親我,賀銘沉,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喜歡……”紀斂搖搖頭,改口道,“我希望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一些東西,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愛著我的。”
他終於敢承認,他渴求被愛,他需要賀銘沉全心全意的愛意裝填他余下的人生。
他不需要盲目追尋,不停奔跑,拚盡全力去抓住那永遠無法抓到的東西。
他已經找到了願意為他駐足,願意站在原地等著他回眸的人。
紀斂笑道:“賀銘沉,愛我吧。”
用力愛我。
賀銘沉從驚訝中回神,低低笑了起來。
不是我愛你,而是愛我吧。
笨拙的家夥,連告白都那麽笨拙,強勢到讓人窒息。
他卻心甘情願服從紀斂的命令,任憑紀斂將這句命令刻入了他的心底,成為一輩子都無法解除的魔咒。
賀銘沉的笑意還沒擴散,唇便被紀斂封住,紀斂將他的扣子解開,懲罰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命令道:“做你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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