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廣播又一次響了起來,用一種如同在歌詠什麽的,縹緲的語調。
“愛情永遠充滿了甜言蜜語,也充滿了傷痛和冒險。一旦走錯路,愛情的尖利暗礁還會使人擱淺,現在就是需要你們通過自己的選擇逃離愛情死亡陷阱的時刻了。”
轎廂裡的燈閃了閃。
“選擇一,在轎廂內待夠十五分鍾,等待救援,十五分鍾後,心跳懲罰自行結束。選擇二,離開轎廂,自行去往湖面,到達湖面時,心跳懲罰結束。”
“為愛自食苦果,每個人都無法避免,一不小心那份痛苦還可能常伴終身。”
廣播裡的聲音繼續說道,好像在娓娓講述一個故事,又有點像在蠱惑什麽。
“請一定要慎重地選擇,心跳懲罰,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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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的一聲輕響,廣播開始按照秒數計時。
轎廂裡的燈又一次變換了顏色,從幽綠色變成了橘色、粉紅色、天藍色交替閃爍。
這讓原本有點詭異的氣氛一下子充滿了夢幻感,轎廂頭頂的那個小圓盤此時看起來都像是迪廳裡的燈球,甚至有點華麗。
如此看來,在這轎廂裡呆上十五分鍾完完全全沒有問題。
宿月又往外看了一眼,幾乎是剛抬眼向外看,就瞧見渾濁的水裡有一條飄帶樣的長長的、黑乎乎的東西,從窗玻璃外面掃了過去。
宿月:“……”
這好像很明顯了,這湖裡有“東西”,在轎廂裡呆著比從湖裡遊出去要安全很多,但這個遊戲好像又不會這麽簡單。
“你覺得要怎樣?”宿月問蘇晨,“分頭行動不可取,我們是呆在這裡還是遊出去?”
蘇晨也往外看了一眼,她往外看的時候,那條黑乎乎的長飄帶又遊了回來,剛剛好撞進她的視線。
宿月明顯看到她臉色都變了,但思考了一下之後她還是說:“我們得遊出去。”
這倒正好也是宿月的想法,宿月問她:“為什麽?”
“這個轎廂如果是完全密封的,氧氣不一定夠我們兩人支撐十五分鍾。如果不是密封的,那很快就會開始漏水。”
蘇晨說著,又往外看了一眼,眼神有點恐懼,“雖然外面的東西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呆在這裡,總覺得是坐以待斃。”
“我也這麽覺得,那咱們就走吧。”宿月點了點頭,“但是不能就這樣出去,至少要稍微弄點防護措施。”
防護措施,指的是不能有暴露在外的皮膚,他們身上穿的工作服是防雨面料,剛好合適,但是頭臉還有手也得找些東西遮起來,另外最好能有武器。
雖然實在不行的話宿月可以用神力來開個小外掛,但那樣一定會被警告。
被警告=被前男友興師問罪。
還是盡量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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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轎廂內,一般會有應急的工具箱,宿月觀察了一下轎廂內,發現座位底下有一塊空腔,他把蓋在表面的絨布撕下來,不出意料的露出一個小抽屜。
那抽屜上了鎖,但是難不倒宿月,所謂“一力降十會”,他直接抓住抽屜把手,用力向外一拽,“砰”的一聲,整個抽屜直接被拽得飛了出來。
蘇晨目瞪口呆。
抽屜裡如宿月所料,有應急工具箱,裡面有螺絲刀、手電筒、膠水,還有膠皮手套和一次性手套。
令人意外的是還有護目鏡,這完全就是為水下作業準備的道具箱。
膠手套在這種時候當然安全性好一點,宿月把膠手套遞給蘇晨,自己拿起一副一次性手套,蘇晨接過膠手套時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自己拿著了,因為就算她要把這幅手套給宿月宿月也不會接的。
然後她說:“我幫你加固一下手腕那個位置,免得進水。”
蘇晨拿車廂裡的細絨布幫宿月扎在兩邊手腕,動作非常嫻熟。
“你很熟練啊。”宿月驚訝地表示讚許。
“我們那邊總有玩鬧的熊孩子扭傷關節。”蘇晨邊打結邊說道,“這基本上是我最熟練的業務了。”
宿月噎了一下。
這是把他比成玩鬧的熊孩子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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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宿月處理好手腕的防水工作,又戴上護目鏡,按理說可以出去了,但總感覺還是差點什麽。
“老大,你說咱們有沒有必要再弄點保護頭臉的護具?”蘇晨想了想,又建議道,“外面那個東西,危險性不知道怎麽樣,但總歸還是做好防……”
她話都沒說完,那條黑色的,長飄帶一樣的東西又靠了過來。
這次靠的比之前哪一次都近,長長的尾巴——或者說是身軀掃在轎廂上,整個轎廂都沉重地往側面一晃,差點直接翻了過去。
宿月:“……”
蘇晨:“……”
“確實得弄點護具。”宿月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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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們去哪裡弄材料?”蘇晨面露難色。
這轎廂幾乎是空的,沒有材料的話,總不能憑空變出材料來當護具吧。
宿月四下裡打量了下。
打量的時候耳邊一直響著輕快的口哨似的音樂聲。
從宣布挑戰懲罰開始起,廣播喇叭裡就一直放著音樂,仿佛是在為他們的等待時光添上一絲趣味,不過當那條黑色的詭異飄帶扇了轎廂一巴掌後,那音樂居然變得更輕快了,仿佛幸災樂禍地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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