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叫的話到時候說不定又要急……啊。好麻煩,這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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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半天,宿月最後還是決定不跟監事z說了。
如果真有什麽事情到時候再解釋就好了,反正經過白天的事情監事z應該也能明白,宿月是個靠譜的闖關者,不會出現需要他介入世界的緊急情況。
而且他們又沒有很熟。
特意說一聲反而怪怪的。
宿月和蒼咫繼續坐在欄杆上等。
不知什麽時候,四下裡泛起了濃重的冷霧。
霧在冷空氣中泛著淡淡的紫色,等意識到時,遠處的山脈看不見了,旁邊的民居看不見了,實際上,除了這個三岔路口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了。
就好像來到了傳說中的冥界。
接著,霧氣中隱約出現了一點光亮。
是一盞白燈籠,就是給死人守靈常用的那種白色的紙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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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裡隱隱約約亮著一點慘白的光,如同在霧氣裡招魂。
緊接著握著燈籠的手露出來,衣服的袖口帶著當地特色的花紋,然後是衣擺,鞋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村民。
“貴客,你在哪裡呀貴客?”提著燈籠的村民問。
聲音隔著霧氣,飄飄渺渺地傳來,好像很近卻又好像離得很遠,一旦答應了就像是跨過了某種界限。
宿月從欄杆上跳下來,動作輕到沒有聲音,他沒回話。
提著燈籠的村民得不到答案,就繼續問著,一邊問一邊靠得越來越近。
從霧氣裡走出來時才發現,那個村民的脖子上頂著的,是一張黑色水筆畫出來的,笑容詭異的紙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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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迷的霧氣裡突然看到這樣一張臉,宿月居然還冷靜的不行,不但沒有被嚇著,甚至連一點準備攻擊的動作都沒有。
他早料到了會是這樣,畢竟所有人幻象裡看見的都是紙人,區別無非是紙人長什麽樣而已。
第一個紙村民走過來之後,他背後又出現幾十個紙村民,就像僵屍片裡的僵屍那樣湧出來。
雖然不確定戰鬥力怎麽樣,但如果完全不用神力的話估計是打不過。
宿月看起來卻還是氣定神閑,哪怕這些紙村民都朝他走過來他好像也沒在怕的。
紙村民離宿月越來越近,很快把他包圍起來,濃霧裡他們的身影非常清晰,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們裂開的嘴巴裡血紅的縫隙。
“找到你了,貴客。”為首的紙村民細聲細氣地說,“我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
“去什麽樣的地方?”宿月問。
“去貴客只要去了就再也不想回來的地方。”紙村民回答道。他試圖用空著的那隻手去碰宿月的臉,但宿月一閃身躲開了。
“如果不去呢?”宿月問道。
紙村民的手離宿月很近,宿月甚至能嗅到指尖腐朽潮濕的氣溫。他似乎很想拉著宿月就走,但他的動作和宿月比起來有點慢,宿月隨便閃一閃他就碰不到了。
但如果那麽多紙村民一起衝上來,情況顯然又會不一樣。
“如果貴客不去的話,我們就只能強行把貴客帶過去了。”紙村民細聲細氣地回答道,“貴客腳不願意動的話,我們就把腳切下來帶過去,手不願意動的話,我們就把手砍下來帶過去,頭不願意的話……”
紙村民話音未落,濃霧裡,突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咆哮聲。
這陣咆哮聲就和夜裡山間的咆哮聲一模一樣,伴隨著如雷的腳步聲,仿佛有什麽非常凶猛的獸類正快步向這邊奔襲而來,那些紙村民都猛地警惕起來,頭顱齊刷刷望向咆哮聲傳來的方向。
濃霧中居然出現了一隻野獸。
在黑夜裡有著幽綠色的鬼火一樣的眼睛,看體型像隻老虎,可是看輪廓又像狼。
那東西周身繚繞著不祥的黑霧,那種不祥的氣息甚至超越了它的尖牙和利爪給人極恐怖的感覺。
出現的一瞬間,野獸就衝著宿月撲了過來。
蒼咫立刻做出反應,他把手裡那杆台燈橫著一擋,“喀喇”一聲,台燈直接從中間斷成兩截。
蒼咫動作極敏捷地就地一個翻滾,避開野獸致命的一撲,隨即抄起剩下的半盞台燈,又開始和猛獸纏鬥。
野獸的力量極大,每一次撲擊時周身的黑氣都散發出一股燒焦般的氣味,在宿月不使用神力輔助的情況下,蒼咫好像也只能勉強在它的攻勢下支撐一會兒。
如果那邊的紙村民也來襲擊的話,宿月和蒼咫兩個似乎就要掛了。
但是看宿月的神情,眼下的困境好像也在他意料之中。
甚至可以說,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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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宵禁時候出來根本不是宿月所謂的“負負得正”,他很早就想過了。
那個作大死的男生半夜跑出來都沒有死,換成他應該也死不了。
再加上兩種不同的傷口,宿月判斷應該是有什麽東西想殺他,又有什麽東西救了他。
所以他才大膽地和蒼咫溜了出來。
當然,換做其他人,比如趙朔來,應該也不行,因為紙村民出現的第一次問話,估計他們就會被勾走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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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狼形猛獸想必就是第一天廣播裡說的什麽“山中猛獸”,它會在晚上出來無差別襲擊所有還在外面的人。
而這些紙村民,他們要帶走的是紙人化的宿月,不是宿月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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