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請仙的哥們剛才打了電話過來,恐怕是出事了。”另外那個玩家替宿月回答道,“我們得去看看。”
魏晚沉默了一會兒,燈光落在他臉上,眼睫毛長長的如同翕動的鴉羽,顯得很安靜。
“現在宵禁,你們不能從這裡下去。”魏晚說。
“哥們,你別突然當正義使者啊,人命關天的大事——”那個玩家急道。
魏晚指了指另外一邊,“得走這兒,跟我來。”
那個玩家:?
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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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跟著魏晚推開水房旁邊一扇小門,沿著狹窄的樓梯向下,最後從通風口走出來,繞過宿管大爺進了校園,宿月都還難以置信。
這真是魏晚帶他們乾的?
沒想到這個性格孤僻安靜的,自閉小少爺款的NPC還有這麽野的一面。
“你們要去2號宿舍樓。”魏晚說。
但這不是問句,是個陳述句,這讓宿月稍微有點點奇怪。
宿月回答:“對。”
“那邊也宵禁了。”魏晚說。
宿月想到會是這個情況,但魏晚作為NPC應該知道解決辦法,於是他問:“但是應該有地方可以上去?”
魏晚點點頭,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像又有點頭疼。
他們走得很急,說話間已經在2號宿舍樓旁邊。
樓門口,門衛室亮著一盞小燈,還有手電光在掃射。
“宿舍樓的宿管很嚴苛,如果在宵禁時間之外發現學生離開宿舍樓,要開除學籍。”魏晚說,“我們得走這邊。”
宿月:“……”
你不早說。
開除學籍,就意味著失去遊戲身份,對玩家來說就意味著遊戲失敗被抹除。他們只是來看一個凶多吉少的人,不是為了救人。
要是宿月早知道這麽凶險,他至少不會帶著另外那個遊戲玩家一起來。
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們在宿舍樓外,回去自己的宿舍樓和往前進這個宿舍樓都是一樣的,那還是發現點新線索比較值得一點。
一行人於是跟著魏晚,沿著花園的甬道繞過正門,這個宿舍樓是L形,有一個小拐角,他們輕而易舉地避過宿管的手電,來到了拐角處。
宿舍樓的側面有空調外機,同時這一面牆的一樓半處,非常巧合地搭建出一塊露台,種植著盆栽。
魏晚抬起頭稍微測量了一下,就很輕盈地踩著空調外機,翻上露台,又從露台翻上二樓的空調外機,到了一扇窗前。
他似乎並不怕被這個寢室裡的學生發現,手指輕巧地一盤搭扣把窗戶撥開,翻了上去。
很快,從窗中探出頭來,衝眾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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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樓的樓層不高,再加上三段階梯,身體素質正常的人其實都可以攀爬上去。
再加上能進入這個級別遊戲的玩家體格怎麽說也比普通人強點兒,三個人都沒費什麽力氣,就登上了二樓的窗台,翻進去才發現是水房。
這個時間點,水房當然沒有人。
雖然鏡子倒映著幽暗的光,氣氛有些陰森,還能聽到水龍頭沒辦法擰緊,因而傳來的滴滴水聲,但不管怎麽說,算是避過了宿管的眼睛進入了這間宿舍樓。
“你經常溜過來嗎?”另外那個玩家驚詫地問魏晚,“好熟練啊。”
“不經常。”魏晚說,“我就是知道有這條路而已。”
學生中流傳著一些“秘密通道”,這當然是常事。
不過魏晚這種人緣不怎麽樣的自閉小少爺居然也會知道,這就讓人有一點驚訝了。
宿月看了魏晚一眼,發現對方正緊鎖著眉頭,大拇指頂著太陽穴,食指和中指抵著額角,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又頭疼了嗎?”宿月問。
魏晚咬著嘴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上次魏晚頭疼是在教導主任出現的時候,他給宿月說了幾句就很不舒服地扶著額頭,說自己“頭疼是老毛病了”。
“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嗎?”宿月問,“身體原因?”
“不是。”魏晚低聲說,“體檢報告沒問題,我也不懂怎麽回事。”
宿月是真心在關心魏晚,不過關心的同時大腦在自動分析,作為NPC的魏晚的頭疼應該也是某種信息,只不過魏晚自己似乎也不知情,所以說不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陪他歇一會兒。”宿月對蒼咫說。
他現在急著上樓,不好耽擱,可是他不能丟下魏晚一個在這兒,也沒有沒心沒肺到可以拉著不舒服的他和自己一起上去。
雖然魏晚是NPC,但至少此刻看來是個活生生的同學。
只能折中一點,讓蒼咫在這兒照顧他。
“那我呢?”另外那個玩家問。
“看你自己。”宿月回答。
那玩家膽子不算大,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我也在這裡等你吧。”
“上面安全嗎?”蒼咫問。
“至少不會有什麽危險,最多畫面有點驚悚而已。”宿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魏晚,囑咐蒼咫,“等他好點了你們再上來找我。”
蒼咫猶豫了一下回答:“好,你多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宿月愣了愣:“我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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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在這個學校裡的手機號,他們每個人有一部手機,可以用來聯絡,社團活動也是通過短消息發送,可以說是這個遊戲裡必備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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