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船艙也挺奇怪的,是客艙,環境比我們出來的船艙好多了,不過是空的。”蘇晨說。
按理說這些上層的客艙才該是玩家住的,因為船長叫他們“遠征者”,明擺著就不是船員,但他們卻從下層的船員層醒來。
不過這可能是遊戲設定,畢竟遊戲一開始船員就團滅了,這想必不是蘇晨要說的重點。
蘇晨說分工之後她被安排打掃地下一層,因為這裡顛簸的情況小一點,算是照顧女孩子。她打掃時就發現這艘船的設施很陳舊,很多部件都生了很重的鏽。
“按鏽的厚度來說,這艘船應該是已經報廢的程度。”蘇晨說,“但奇怪的是把鏽除掉也不會有什麽影響,這艘船確實是在正常的運行。”
“也就是說我們坐在一艘報廢的船上。”宿月說。
蘇晨點了點頭。
有些恐怖,但在生存遊戲裡也還能接受。
“然後就是重點了。”蘇晨說,“我懷疑這艘船在地下一層下面還有一層。”
宿月聽後,彎下身去,毫不引人注目地用手指關節敲了敲地板,指節傳來的觸感很扎實,不像是底下有空洞的樣子。
要不就是地板刻意做了加厚,為了掩蓋下面還有一層的事實。
於是宿月沒有問蘇晨為什麽會這樣想,他直截了當的跳轉到下一個問題:“你覺得下面一層有什麽?”
“我說不清楚。”蘇晨眼裡露出恐懼的神色,“但總之是很不好的東西。”
蘇晨被安排到清掃船尾,船尾有個小小的坡度,是垃圾倉,每天產生的垃圾會收集在這裡,之後再丟掉。所以這片坡道滑膩膩的,滿是油汙。
她不確定要做到什麽程度,但不允許亂跑的情況下,反正也只能清掃,就打掃得很認真。
順著坡道一路清理到底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坡道底部地面的接縫那裡是濕的。
蘇晨起初嚇了一跳,因為船航行在大海上,一旦進水那不是全員都完蛋了,她生怕船漏水。
可是又等了一會兒,她發現接縫那裡沒有滲水。
蘇晨猶豫了下,蹲下身去,用衣袖揩了一把接縫處的液體。收回手時她嚇了一大跳,袖子上多了一塊暗紅色的痕跡。
那很明顯是血。
“我趕緊用涮拖把的水把袖子衝乾淨了,但是還有一點痕跡。”蘇晨伸著手腕把衣袖遞給宿月,白色衣袖上隱約還能看到痕跡。
“所以你懷疑這底下還有一層,藏著什麽會流血的東西。”宿月沉聲道。
“嗯。”蘇晨點了點頭,昏暗的船艙裡,她聲音也壓得低低的,隱藏在叉子和盤子碰撞的叮當響聲中,免得被別人聽見,“老大,我感覺這個遊戲很恐怖,好像坐上這艘船就再也沒辦法下去了,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這個遊戲的團滅率確實是宿月見過的一等一的高,要知道高分的遊戲可能死的人多但總會有人能過關,但是這遊戲的團滅率來到了接近70%,意味著很多時候一個通關的人都沒有,這太誇張了。
遊戲的難度通常與謎題難度、生存難度兩個因素有關,這個遊戲可能謎題難度不是很硬,但現在來看,生存難度絕對是一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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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也過來和船員們一起吃飯,但是餐具擺好以後,他卻沒有同意立即開飯,而是敲了敲桌子。
“遠征者們,現在讓我們向海神祈禱,感謝海神賜予我們風調雨順的天氣和可以果腹的食物。”
這段禱詞在如此詭異的船裡已經算是充滿了愛與和平,大家欣然同意。
於是船長帶頭,在餐桌前端莊地坐下,兩隻手肘豎起放在木質桌面上,雙手在下巴前方交叉。
就是很標準的禱告姿勢。
船長戴著白手套,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衣袖往下滑落了一點,那瞬間,有個玩家差點尖叫起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音。
因為船長袖子下面,本該是手腕的地方竟然是兩段森森白骨。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刹那間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任何活人都不可能用骨頭連著手和胳膊還保持手正常工作,那就說明船長必定不是人。
但這些玩家畢竟不是新人,面對著如此詭異的情況也還是穩住了。
他們甚至沒繼續討論,一個個低眉垂眼,仿佛眼裡能看見的只剩下眼前自己禱告的拳頭,還有放在拳頭下面分餐製的盤子。
禱告結束後,船長露出滿意的神情,他笑了笑說道,“各位開始進餐吧。”
宿月今天看見船長在甲板上釣魚來著,所以這些魚是確實沒有問題可以吃的,他現在也很虛弱,急需補充能量,於是第一個低頭吃魚。
魚塊味道意外的鮮美,新鮮的海魚不需要任何調味,自身淡淡的鹹味足以和魚肉結實的口感完美搭配。
其他人看到宿月吃完了沒有暴斃當場,甚至吃的還挺香,這才跟著吃了起來。
吃過飯後,宿月明確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好了一點。
暈船沒有什麽改變,但強烈的虛弱感有明顯的緩解,看來吃東西可以讓身上那種“腐壞的病變”程度減輕,這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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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所有人繼續分工乾活,午後的太陽讓氣溫更高了一點,蒼咫和小青年都忙得滿頭大汗,唯獨宿月坐在遮陽傘底下,優哉遊哉地喝著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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