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都是晚上七點半,在固定的一間教室,但這次不同。
“時間還是七點半,地點……湖畔樹林?”宿月疑惑地重新讀了一遍那條短信,“這次換地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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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雨季,昨天就下了很大的雨,今天天也是陰的。
常理來說,夏天的天黑得晚,但因為雨天的關系太陽早早就躲到了雲層後面。
再加上小樹林裡,樹枝交疊蔭蔽,茂盛的枝葉遮擋了所剩不多的陽光,晚上七點半,宿月和蒼咫到達樹林時,天色已經暗得幾乎是夜晚。
社長站在樹林外面的空地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斜挎包。
他站在很顯眼的位置,熱情地等待著社員們到來。
“你們是來的最早的。”社長看到宿月和蒼咫,愉快地說道,“你們好像一直都對請仙儀式很有積極性。”
“嗯。”宿月隨口敷衍了社長一句,問道,“今天怎麽到這兒來活動了?”
宿月本來想詐點信息出來,可惜社長不上他這當,社長笑了笑回答:“等一會兒人來齊了,你們就知道了。”
又過了一會兒,其他社員陸陸續續地來了。
平時那個教室裡燈光開得很暗,跟夜裡沒區別,所以看不出來,這次在自然光下看去,宿月才注意到好幾個玩家眼睛下面都掛了很大的黑眼圈,憔悴得好像很長時間都沒睡好了。
大姐頭給的擴音效果還在,所以他們就算刻意避開,宿月也聽到了一些對話。
“昨晚又做夢了嗎?”
“當然了,這種事情跑得掉嗎?”
“你夢裡也有那個畫面嗎?”
“什麽畫面?”
兩個玩家對話到這裡,突然各自後退了一步。
這兩個人之前應該玩的挺好的,可是宿月在那瞬間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的戒備氣息。
盡管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就消散,但也相當清晰。
這些人夢到了什麽?
宿月又繞到其他玩家身邊試圖去聽,可還是沒聽到什麽,他嚴重懷疑昨天晚上的噩夢裡面,給了什麽讓玩家互相猜忌的信息,因為今天玩家們就連聊天都少了。
大姐頭很快也來了,看見宿月她點了下頭當打招呼,因為之前已經和宿月商量過結盟,今天大姐頭也站到了他身邊。
宿月跟她簡單說過今天玩家們的異狀後,大姐頭立刻把自己的擴音裝備拉滿,可惜的是和宿月一樣,她沒聽到任何新鮮東西。
“有人在結盟,我只能確定這點。”大姐頭說。
宿月看了看她說的那兩個人,那兩個玩家很明顯是一對兄弟,因為他們長得有七八分像,而且鼻子的形狀都挺有特點,又高又挺,更別說從遊戲最開始就一直綁定。
“兄弟結盟很正常,可是兄弟在這種時候重申結盟,感覺就有點蹊蹺了。”大姐頭說。
“好像有人在夢裡分裂玩家一樣。”宿月說。
大姐頭點了點頭,“我同意。而且,所有玩家都在刻意回避夢中的畫面,但又好像在確認對方看到的是不是同樣的畫面,猜忌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每個人之間都存在。”
“這說明他們的夢境……”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打斷了玩家們的竊竊私語,社長微笑著說道:“請安靜,各位親愛的社員,請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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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說完話,樹林裡一下安靜下來,大地被暮色籠罩,樹枝在漸漸漫起的朦朧夜霧中晃動。
玩家們站在樹林前的空地上,沉默地等待著,安靜裡彌漫著緊張,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不祥的死氣。
“大家想必很奇怪,為什麽我們今晚的社團活動換了舉辦地點。”社長慢條斯理地說道,“那是因為今天,收到教導主任的通知,為了迎接校慶,教學樓的教室要被征用,因此要求我們的社團活動停辦。”
“所以,今天不是例行社團活動,而是團建日。”社長愉快地拍了拍手,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決策,“因為我相信,各位一定都不想錯過寶貴的社團活動機會。”
眾人:“……”
看他們的表情他們應該是巴不得錯過的。
“所以團建日的活動是什麽?”中學生舉手問道。
社長笑了笑說:“眾所周知,我們的學校即將迎來校慶,所以今天,我希望大家能夠在樹林裡為學校祈願。”
幾個玩家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松了口氣。
雖然樹林子有點陰森,但是為學校祈願這種事情,可比圍著一張陰森森的命盤請筆仙輕松多了。
但社長轉眼又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一卷羊皮紙,就像複古遊戲裡的卷軸一樣,他抖了一下手腕把這卷羊皮紙打開,所有人都看到裡面竟然是一副油墨繪製的地圖。
就是湖畔樹林的地形圖。
宿月甚至能看到地形圖外側,金嶺大學那座漂亮的湖,還有地形圖內側,代表著他們今天去的那棟舊實驗樓的小紅點。
地形圖上畫著很多小叉子,每個小叉子旁邊是一個數字編號,那些小叉子和數字編號都是暗紅色的,每個在地圖上佔據了一塊位置,看上去很新,很明顯和地形圖不是同一時間繪製的。
暗紅色塗抹在羊皮紙上,洇出一些不大整齊的邊緣。
仿佛新鮮塗抹的血跡。
“整個社團除了我和副社長之外,一共21個人。”社長拿著這張地圖,愉快地說道,“現在剩下不到21個,不過沒關系,每個人來我這裡另一張號碼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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