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燈光照著排隊站在那裡的學生,燈光下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照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景象。
“這是在幹什麽?”魏晚錯愕地問。
請仙社團的社長就等在人群之外,他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蒼白,即使是夏天他還是穿著長袖,好像自己的皮膚根本見不得光。社長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在陰鬱和古怪之間徘徊,但這次見到魏晚他明顯很高興,快步走過來。
“你想知道什麽?”社長問,“和筆仙大人有關系的,只要我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宿月雖然對“筆仙”的傳說有一定了解,但是每個遊戲世界和每個遊戲世界的規則都不一樣,設定也有微妙的不同,他不能按照自己以前的經驗來,因為萬一按照老的經驗,忽略了這個遊戲世界全新而且關鍵的設定,那他哭都不知道從哪哭去。
魏晚頓了半秒,從自己休閑褲的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紙,熟稔地展開,照著上面的問題讀道:“筆仙都是什麽來歷?”
這些問題還是宿月給魏晚想的,他結合自己一直以來通關的竅門,幫魏晚整理了問題。
遺憾的是魏晚提問的時候,他這個真正的提問者只能貓在食堂柱子後面聽。
沒辦法,是被NPC討厭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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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我們認為,筆仙是枉死在某地的靈魂,因為生前的怨氣不散,舊舊留在生地不肯散去。怨靈的性格不同,所以不同的地方請筆仙也分好請和不好請,請來的筆仙性格也有好有壞,這就是因為各地的筆仙都不一樣。”社長回答道。
“那……筆仙一定都是凶靈嗎?”魏晚問。
“那是自然。”社長說,“你得知道,一切可以召喚的法術都有點邪門,靈魂本來應該在另一個世界,卻強行召喚他們來到現世,甚至可以與人類相見,就算對靈體來說,這也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那筆仙付出了什麽代價?”魏晚問。
“付出了本性。”社長回答道,“筆仙本質上是因為強烈的怨氣而來,筆仙徘徊在生前生活的地方久久不去,怨氣附著於筆仙的靈體,和筆仙的靈體共生,互相滋養,時間越久,怨念就越強。”
也就是時間越久,筆仙越會喪失本性。
魏晚聽後沉默了很久才說:“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麽?”社長溫和地說道,“你盡管問。”
“要付出本性才能重返現世,那回來的意義是什麽?”魏晚問,“就只是為了被召喚嗎?”
“當然不是。”社長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宿月很熟悉,在社團活動時,他經常看到社長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恨意啊,魏晚同學。”社長用一種很溫和,卻正因為溫和而讓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道,“怨氣就是它們的武器,付出自己的一部分,換取能夠報仇的力量,為什麽不這樣做呢?”
魏晚臉色蒼白地咬著嘴唇:“那有什麽辦法能拔除筆仙的怨氣嗎?”
“有當然是有的,但是得筆仙大人自己願意才行。”社長忽的話鋒一轉,“你的問題都很奇怪,你是有什麽想做的事情嗎?”
“不是。”魏晚矢口否認,“我就是問問。”
“最好不是。”社長又咧嘴一笑,“魏晚,你要知道,怨氣就是筆仙的力量,拔除怨氣,基本等於把它們變成最脆弱的靈體,不會有筆仙願意這樣做的。”
“但是它們就甘願被怨氣吞噬嗎?”魏晚問。
“你不會以為死了之後還久久徘徊不去的那些靈體裡,真有什麽善男信女吧?”社長反問。
魏晚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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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難過。”社長走後,宿月安慰臉色蒼白的魏晚,“別聽信他那些有的沒的,咱們現在還不知道筆仙是誰呢,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高卓。”
高卓不是筆仙,這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宿月平心而論,可能性是不很大。
畢竟魏晚是主線NPC,高卓是他千辛萬苦找回來的記憶,這份記憶99%和主線劇情有關系。
但他還是只能這樣安慰魏晚。
“對,我們至少要再請一次筆仙,看看他到底什麽身份。”魏晚本來有些消沉的,聽到宿月的話,表情卻堅定起來,“我們現在就回去請仙看看。”
宿月正準備跟著他走,突地被旁邊的騷動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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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食堂時宿月他們就已經注意到了這裡不太對頭,現在臨近宵禁,飯點也過去好一會兒了,按理說是校園裡食堂比較空的時候,外面卻排起了不短的隊伍。
當時宿月沒有上去問,因為如果別人就是想吃個飯他還東湊西問的顯得自己非常多管閑事。
但是現在隊伍開始緩慢地向前,隊伍裡的每個人都板著臉,這就不能不問了。
“朋友。”宿月戳了戳旁邊一個學生的肩膀,“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在打卡。”那個學生回答道。
“打卡?”宿月一愣,“現在?打什麽卡?”
宿月知道人類的大學生有些時候需要打卡,比如體測、洗澡、進圖書館。
但是他不明白不是飯點兒,拉著別人到食堂門口打卡幹什麽。
“貧困生用的卡。”那個學生回答說,“教導主任新發布的校規,說因為紅寶石金翅雀的真正盜竊者還沒找到,所以直到校慶之前,貧困生不能和普通學生一起吃飯。必須在其他人吃過飯後的一段時間,才能排隊打卡,按照人頭領飯。聽說貧困生還發了特別的標記手鐲,出入任何一個卡口,那手鐲都會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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