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濯看著她跑遠,又看看夏子澈,問:
“剛你們班主任說你粗心大意,寫題塗錯答題卡了?真假?”
聽見這話,夏子澈人一激靈。
他好心虛:
“……你聽見了啊?真的,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挨個檢查。”
“……”
陳濯真覺得無語:
“塗錯幾道?”
“看岔行了,塗錯六道。”
“六道裡有幾道是正確的?”
“……四道。”
“……”
陳濯很努力才忍住不暴起錘他狗頭:
“夏子澈,四道選擇,一道五分,你丟了二十分!!你虧不虧??你知不知道,高考多考一分就能超過一籃球場的人,你因為你的粗心輸了二十個籃球場!”
聽他生氣了,夏子澈立馬抱住頭:
“虧,虧死了,我已經在內疚了,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夏子澈十分上道,當即大聲懺悔:
“我對不起我自己!!夏子澈!我對不起你!!”
“???”
這家夥在這大聲懺悔,引得過路人頻頻側目,陳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這人在這裡爭這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流沙包狠狠堵住了這家夥的嘴。
“嗯?這是陳濯同學是嗎?”
就在陳濯掐著夏子澈的臉製裁他的時候,旁邊突然冒出一聲詢問,陳濯愣了一下,轉頭看去,見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她身邊還站著黎芽,估計是黎芽的媽媽。
陳濯立馬放開夏子澈站起身打招呼:
“是我,阿姨好。”
“你好你好。我之前在你們學校的榮譽牆上看過你,沒想到本人比照片上還俊。長得又好成績又好,還懂禮貌,你爸媽有你真是有福氣。”
黎媽媽這話聽得陳濯略微有點奇怪,他下意識看了黎芽一眼,卻見小姑娘正低著頭,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事。
“謝謝阿姨。黎芽同學也很優秀的,她很聰明,成績穩定,性格又好,老師在班裡經常誇她。”
但黎媽媽聽了這話卻擺擺手:
“哎呦,這丫頭性格哪裡好了,從小到大都悶著,也沒什麽朋友。這學期她每天放學後開始說要跟朋友們一起補習,原本我都不樂意讓她去的,但聽說有你,我才同意。也真是謝謝陳同學對她的幫助了,這丫頭這學期才像樣點,終於拿了個第一。”
陳濯聞言,勉強衝她笑笑:
“您太謙虛了,其實我們一起補習,都是黎芽幫助我比較多,我有很多問題都得請教她,她的成績全靠她自己努力。”
“哪裡的話,她啊,也就只剩努力了。這女孩子啊就適合學文,理科這塊可能初中還可以,但等到了高中,男孩開始發力,根本比不過的啊。分科的時候我勸過她讓她學文,結果她死強,非要學理。唉,這女孩子學理就是沒男孩子輕松,沒天賦,不夠聰明,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
黎媽媽這話實在太耳熟了,好像全國的女孩家長都有這麽一套通用的話術。
陳濯並不認同這些,他想說點什麽,但直接反駁的話似乎不太禮貌,畢竟人家也只是順道閑聊,說教似的把氛圍弄得太嚴肅讓大家都下不來台,然後再不愉快地尷尬散場,似乎……
“哎,阿姨,您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啊。”
正在陳濯努力尋找合適的表達時,旁邊的夏子澈突然插進一句。
他用著閑聊的語氣,很自然地接過了話頭:
“我是學文的,成天被文科數學折磨得死去活來,但沒辦法,那些數字轉來轉去我就是弄不懂,這不,陳濯剛還說我呢,粗心大意填個答題卡也能填錯,他平時也老訓我笨,但每次小黎老師一給我講題,我直接豁然開朗,她簡直太牛了,給的解題方法比標準答案還容易懂!
“有這閨女您趕緊偷著樂吧,再說她不聰明,我可不樂意了,要她都不聰明,我成什麽了,那一對比,顯得我跟沒腦子的草履蟲似的。女生不如男生那套,我看也不對,小黎老師可是一班第一,一班那麽多男生,有一個算一個都沒他牛!就連我們陳濯同學都敗在了她的手下,您看著,一會兒您給您閨女開家長會,老牛指定給您誇得合不攏嘴。”
“哎呦,你這說的。”
夏子澈一通話把黎媽媽哄得直樂,她也不提剛那一茬了,同他們閑聊幾句,就拎著包高高興興去教室了。
黎芽跟在她後面,走前,她很小聲地跟他們說了句“謝謝”。
陳濯目送著那母女倆離開,又坐回了台階上。
他看了夏子澈一眼:
“還挺會說。”
“那可不。有些話你說不合適,我來說就剛剛好,我也是聽著那話實在憋不住了。唉,這麽善解人意的三觀正高情商正義帥哥,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有我真是你的福氣。”
夏子澈日常臭屁,陳濯見他那傻樣,故意道:
“行,你立功,那我們來算算剛沒算完的帳。怎麽樣?答題卡哥?”
聽見這話,夏子澈立馬耷拉下剛剛翹起的尾巴,他趕緊捂住自己的臉,看起來很害怕,但沒有要逃跑的意思,隻小心翼翼商量道:
“看在我立功的份上,別掐我臉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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